楼野轻抚着桑晚的后背,我在!
桑晚有很多话想说。
想问楼野,从重逢开始,我好像每天都在给你带来麻烦,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烦
哪怕一点点。
还想说,人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
等你对我耐心告罄的时候,你一定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不会纠缠,我们好聚好散。
话到嘴边,桑晚却不敢说。
生怕说开了,梦也醒了。
她又回到了医院里时,无人搭理无人回应,每天只能和冰冷的点滴注射瓶默默对望的时候。
楼野的怀抱很暖,就连咚咚的心跳声都带着一股令人倍觉踏实和安心的沉稳。
桑晚眼皮一阵阵发沉。
楼野确定,刚刚桑晚有话想跟他说,可她只是叫了声他的名字,就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怀里的身体越来越沉,环抱着的胳膊垂落下去的时候。
楼野再低头,就见她已经睡着了。
桑晚睡了一天一夜。
傍晚的时候被楼野叫醒,昏昏沉沉的被喂了半碗粥就又睡着了。
梦里全都是担惊受怕的童年。
被人踢得哐哐作响的铁门,和门外的怒吼谩骂。
半夜时被砸破的玻璃窗,和烧着了丢进来的碎布纸片。
还有那些露出狰狞笑容的丑恶嘴脸。
妈……
从睡梦中惊醒,窗外夜色漆黑。
有那么一瞬间,桑晚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无法挣脱的梦里。
下一瞬,灯光亮起,楼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桑晚,我在!
抬起头,正看到楼野。
呼……
桑晚一口气呼出去,软软的偎进他怀里。
再也睡不着了。
接连几天,楼野推了所有的应酬,连20楼都没上去过。
一起吃早饭。
一起做晚饭。
不过几天的功夫,桑晚已经不再做噩梦梦到小时候了。
满心憧憬的等着预约下一次见孙月清,问她前一次是谁来了,告诉她很快就能母女团聚了。
这天早晨,桑晚在路边下车,刚走到公司门口。
就听到了身后那声惊喜的小晚。
理智在尖叫:桑晚,别回头,向前走!你不认识他!
可两只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桑晚回头,只一眼,脸色骤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