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了垂眸,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霍许,你说过会照顾我的。她自嘲地笑笑。
我记得。以后你遇到了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说,当然我希望你一直喜乐平安。
霍许,你真虚伪。一边抛弃我,一边祝福我。汪凌凌执拗地望着他,亮出了最后的底线,她狠狠咬了咬牙,逼自己做出最大的让步,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外面有人呢只要你留给我作为妻子的体面,我就给你交朋友的绝对自由。
她说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她已经把自己的骄傲和尊严都踩进尘埃里了,如果霍许再不识好歹,那她只能不客气了。她目光深深攫住他,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霍许目光里全是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汪凌凌口中说出来的。
要知道大家对她的画的评价是她能传递出一种自由、自我、自在的境界,可她刚才说什么
霍许脸色沉了几分,他实在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还是希望给彼此保留体面,凌凌,好聚好散。
汪凌凌攥紧的手缓缓松开,惨淡地笑了笑,是不是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
霍许面无改色,抱歉。
汪凌凌咬牙点了点头,行,他们说分手要喝三杯酒,喝了三杯酒,我们就各归各位,两不相欠。
她喊来了服务员,把霍总之前存在这儿的酒拿来。
微微垂眸时,那双精致的眼底暗藏着浓稠的恨意:霍许,这可是你逼我的,那就怨不得我了。
三杯酒过后,她拭了拭眼角,故作洒脱地道:好了,如你所愿,满意了吗
虽然她的语气并未完全释然,但这一刻,霍许是感激她的。
欣赏她的放手,欣赏她的气度,欣赏她的不纠缠。
我不能开车了,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吗就当是你最后一次作为未婚夫送我。汪凌凌提了个请求。
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霍许答应了。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谁都没有说话,各怀心思,车里安静得诡异。
没多久,便到了汪凌凌的住处。
霍许原本不打算下车的,但汪凌凌意味深长地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跟我进去拿一下吧。
什么东西既然已经划清界限了,霍许觉得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是之前给你画的画,你还是拿走吧。
于是霍许只得下了车。
画在楼上的画室,有点大,你跟我上楼拿吧。汪凌凌直接上了楼。
霍许踩上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里流窜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以为是喝了酒的缘故,便没多想。
等走到画室门口的时候,那股感觉又强烈了几分。
他觉得有点闷热,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克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