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沈清朔骨节分明的指一点点攥紧,那掌心里仍有信的粉末,但他面庞冷若冰霜,寒眸更是浸满无情冷酷。
他一字一句道: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犯险,你比她更有价值。
可祝疆……
既然威胁不到本王,她活或死,有什么分别。
沈清朔攥紧的指一点点松开,任由粉末随风而去,话语愈发冷厉:不过是本王身边聊作消遣的小雀,祝疆抓她,本就是一步坏棋。
祝红微眯凤眸,唇角笑意愈发扩散。
她微微俯身靠近男人,吐气如兰,嗓音成熟:我就喜欢王爷这一点。
她踮脚下桌,弯眸笑笑,便潇洒离去。
望着那道艳红的背影,沈清朔恍惚间仿若看见明媚清澈的另一道身影,但不过转瞬之间,便被他给压下。
余光里瞥见霍昀走来的身影,他眉眼重又冷却,薄唇翕合:整兵,准备护驾勤王。
昏昏沉沉数日,成溪儿缩在阴暗柴房,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祝疆需要她,虽给她治伤,但药物都是最次的,若非她顽强,前两日的高烧便已经熬不过去。
此时此刻,她的额头仍有些烧灼感。
成溪儿摸摸头,再望向外,又是黑夜。
这几日窝在柴房,其实她有细细想过,沈清朔所出的题,她亦有眉目。
若所料不错,这两日祝疆便该造反逼宫了。
怎么还没动静……她轻声喃喃。
最佳时机,应当是沈清朔最先失踪那一两日,那时的沈清朔准备最少,越往后,便越不利了。
她不觉得祝疆是蠢货。
正这般想着,小窗外忽燃起数只火把,数道脚步声从门外逼近。
嘭!房门被踹开。
成溪儿迷迷糊糊间未看清人,便被粗暴地提起,如提物件般被拖到外面、拽上马,又不知奔跑多少里。
她险些颠得昏厥过去,眼前阵阵发黑。
吁!
马终于停了,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震天鼓声呐喊。
凉风拂起她的发梢,抚过她的面庞,让她从昏沉中微微清醒。
仰起发白的脸庞,她迷蒙双眸望着眼前场景,眼里渐渐清晰。
皇宫门前,祝疆和沈清朔在对峙。
她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什么,但当她隔着人山人海再度望见沈清朔身影时,只觉得眼眶发烫,心跳飞快,恨不得飞奔到那人的怀中。
她才终于发现,不知不觉间,她真的将沈清朔放进了心里。
他是她过去许多年里,不曾出现过的光亮,是除父母外,待她最好的人。
士兵推搡着她,到了祝疆身侧,到了大军阵前,同沈清朔遥遥对视。
她一身衣衫褴褛,狼狈至极,但目光始终晶亮,尤其是在望着沈清朔时。
但男人看着她,神情冷漠,好似全然不相识般,没有任何情绪。
祝疆将刀横在成溪儿脖颈,遥遥厉喝:沈清朔,你女人在我手里,不想死就给我让开,待我迎新皇出门,还可记你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