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虽然垂着头,但已经在地上看见了他的影子。
她的声音很轻:“你回来了。”
谢砚辞扯了扯领带,眉梢轻挑:“你在等我?”
“我有事想问你。”
身边陷下一块,男人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安昭默默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身体偏了偏,用一部分背部对着他,很明显的抗拒姿势。
谢砚辞明显愣了下:“怎么呢?”
看起来好像在生他的气。
谢砚辞回想了几秒,这段时间他应该没惹她吧?
安昭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即便再难以开口,她都必须问出来。
“有两件事,一件关于我母亲,另一件跟你我有关系。”
谢砚辞眉头微皱,听见梁音的名字,再结合安昭此刻对他的态度,已经猜到了一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母亲的下落?”
谢砚辞沉默了几秒:“看来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安昭忍不住质问,即便知道他是为了利益,但这些利益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还是说,她在他的心里不过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谢砚辞没想过要辩白,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把安昭对母亲的思念当回事。
作为一个被母亲伤害过的人,谢砚辞体会不到安昭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因为体会不到,自然而然无法产生共情,而景昭开出的条件又很诱人,他没理由去拒绝。
“因为什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对,我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问问你,利益就那么重要吗?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安昭不想哭,但情绪上头后,其实很难控制,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死死咬住唇,努力抑制住掉眼泪的冲动。
“对不起。”
谢砚辞选择了道歉,伸手将她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晶莹泪花给擦掉,但被安昭躲开了。
她自个抹掉泪花,嗓音带着几分哭腔:“你别碰我,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很抱歉。”
谢砚辞没有辩解,也没有告诉俺昭他后来对景昭的出尔反尔,伤害已经造成,再怎样解释都没有任何意义。
安昭捏了捏手,告诉自己要冷静,除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她要求证。
“你小时候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安昭第一次在谢砚辞脸上看见如此震惊的表情,被小心掩盖的不堪过去,就这样暴露在心上人的面前。
“谁告诉你的?”他的嗓音有几分沙哑。
“韩静初。”
谢砚辞嗤笑:“原来是她。”
狭长的凤眼中噙着满满冷意,因为过去的交情而给的纵容,倒让她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谢砚辞很恼怒,神色森冷,眼神幽暗。
韩静初以为自己能离间安昭和谢砚辞的感情,殊不知这样做,也会让谢砚辞厌恶她。
不经意间,男人耳后的图腾映入安昭眼中,这个她没听韩静初说起过,不过她猜测,大概率也是因为那几年的遭遇。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韩静初说,我是你用来证明自己不会被爱情奴役的工具,我是你的情劫,那现在,你堪破情劫了吗?”
安昭望着男人,眼中带着自己没有发现的期盼之意,韩静初的话很荒唐,她希望能从谢砚辞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她对他而言,不应该这般可笑。
韩静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在面对安昭的询问时,谢砚辞没有否认,而是沉默了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落日与地平线重合,想必再过不久,月亮就会升起来。
安昭眼中的希冀一点点地变淡,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即便男人没有否认,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沉默不正是默认吗。
“原来,我对你而言,当真这般可笑。”
安昭很想问一句,谢砚辞你到底有没有心。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对爱情的不屑一顾是因为当年的折磨而造成的,她没办法去指责他,但是,他不该拿自己来成为他堪破情劫的绊脚石。
“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安昭的心情比之前还要悲愤,又觉得悲哀至极,这就是让她动过心的男人,和谢少恒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该做一个了结了,她得为这段荒唐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谢砚辞,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