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倧这般反应,文昌侯立即反应了过来,心中咯噔一声,“林尚书,你不会是不知道此事吧?”
他还真的是不知道,就算林家的势力占据了大雁朝的半壁江山,他们也绝无可能,也不用去私采矿脉!
这是何等的大罪?
要是被皇上和太子一党知晓,他们林府将受到重创!林倧甚至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文昌侯,“你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不许隐瞒!”
文昌侯还在思考,这个事情要不要说出去,就算林家再只手遮天,那俞王才是最终登上皇位之人,要是和林倧说了,那就不是得罪了俞王?可是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俞王毒杀他儿子,摆明了就是要放弃文昌侯府了,那他也豁出去了。
文昌侯详细地将此事抖搂个干净,最后还补了一句,“若不是为了俞王,我儿也不会到如此地步!更何况,本侯有理由怀疑,下毒之人就是俞王!”
林倧听完,脸色苍白,一是为了陆知辰如此胆大妄为,二是他发现,林府已经控制不住陆知辰了。
“你且先回府中歇息,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林倧苍白着脸挥了挥手。
见到林倧这个样子,文昌侯也不好继续再闹下去,毕竟无论如何,他也是要仰仗着林府的鼻息生存的。
“先去老太爷院中。”林倧站了起来,思考了许久,觉得还是要先去林老太爷房中。
此事,他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这边文昌侯虽然心中记挂着自己的儿子,但是京都的繁华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搓了搓手,“改道,先去好好放松放松。”
心腹自然是知道文昌侯的意思的,他立即掀开马车的帘子,小声地说了一句话,马车立即调转,驶向了一个方向。
一直到了深夜,文昌侯这才从青楼里出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嫣红姑娘,没有想到许久未见,你都成掌事的了!你且等着,本侯明日再好好来看看你!”
嫣红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应和着文昌侯,“多谢侯爷垂怜,您慢走。”
“好,好好……”文昌侯脚不沾地,几乎就是靠着心腹侍卫架着他走的。
不过侍卫的状态比文昌侯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几乎就连马车都爬不上去了,原本护卫文昌侯的低阶侍卫也都醉醺醺的,基本上就是跟不上马车了。
“来人,将马车赶来,将这几位爷一同送回去。”嫣红挥了挥手,招来龟公说了几句,自己扭身就回楼里去了。
寂静的街道上偶尔只有几个赶夜路的人和打更人,马车行驶过青石板的声音就非常明显。
车夫愤愤不平地转头看了一眼车厢里,他们倒是好享受,进了青楼里潇洒,也没有说让自己也进去舒服舒服,咒骂完,车夫转过头来。
“吁——”
只见街道中央,有一个黑衣人抱着根长长的棍子站在那里。
“你,你是何人?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架?”文昌侯府里的一个车夫都趾高气扬,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黑衣人没有回应,这只是将手中的棍子杵在了地面上,他的衣角顿时无风自动。
一看就是个高手!车夫大喊一声,“有刺客啊——”然后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听到外面喊刺客,文昌侯的侍卫们顿时清醒不少,只有文昌侯马车里的侍卫是正常的下马车,后面一车的侍卫都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马车。
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长棍就呼啸而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只不过那黑衣人就好像是逗猫一般,不取他们性命。
不一会,黑衣人就解决了这些侍卫,他冲刚刚从马车里爬出来的文昌侯勾了勾手指。
“你究竟是何人!?”文昌侯使劲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但是奈何酒喝得太多了,实在是清醒不了,看人都是重影的,“你若敢动本侯,本侯定要灭你九族!将你族中女子都丢进青楼里让万人睡!”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蔑视,瞬间就来到文昌侯面前,呼啸而来的棍子无情地砸在他的身上。
顿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声音。
这个声音引起了巡夜的巡防营士兵注意,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
文昌侯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人来救他了!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黑衣人居然还在不慌不忙地打他!棍棍到肉,就像是打一块猪肉!
眼见着街头都能看到巡防营的人的身影的时候,那黑衣人这才不紧不慢地后退,在文昌侯的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人一定是个高手!自己怕是再难找到他报仇了!文昌侯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巡防营的士兵这个时候才赶到了他的身边,有小兵给文昌侯探了探气,“头,他还有气。”
领队的看了一眼马车,这个制式一看就知道是侯爷之类的,就是这个马车陌生得很,应该是刚刚赶到京都的文昌侯的。
“将人送回他府邸。”领队的大手一挥,并没有想要多管闲事,这个文昌侯一向仗着是林倧的连襟,每次回京都都要闹出些事情来。
等街道重新恢复安静的时候,暗处走出一个人。
姜思远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遵守纪律,如此殴打一个人,实在是太畅快了!
微微平静了一下心情以后,他这才真正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刚刚离开,就有一个少女走了出来,她仔细地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地上有一个玉佩留在了地上。
这姜思远还真是如同主子说的一般,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恐怕会留有一些首尾,也幸好自己来看了,不然这姜思远怕是有麻烦。
等少女离开,街道最终陷入了真正的安静之中。
林府却彻夜灯火通明。
陆知辰跪在祠堂中,脸上没有一丝悔意。
“你是不是疯了?还是你与林家有仇?”林倧见着他这个样子头都要大了,什么时候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变成了这般模样?“你究竟知不知道私采矿脉是什么样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