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冲回医馆大堂,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就骂道:“庸医害我儿枉死,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大不了咱们就闹到文将军面前,让他老人家评评理……”
善老大刚放了狠话,正准备摔几件东西以示威胁的时候,突然两排兵士从外面跑进来,将善老大团团围住。
“善老大,有人举报你私自截留金矿石,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啥?你们要我配合啥?你们要调查啥?
“我在矿上干了两年多快三年了,一直清清白白的,我绝对没有私自截留金矿石。”
但是来人根本不听他说什么,领头之人一挥手,叶老登时就被按倒在地。
两个上前搜身的兵士很快就有了发现,从善老大衣裳的夹层口袋中,摸出一块手指头大小的金矿石。
医馆内瞬间响起一片哗然。
门外凑过来看热闹的众人也都发出惊呼。
一位富家小少爷模样的少年突然越众而出,上前几步站在叶老大面前,冷声道:
“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是!”兵士们立刻应声。
两个壮硕有力的侍卫,一人一边,抓住善老大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善大娘子在郭娘子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这边情况不太对劲,赶紧跑出来查看。
“你们是什么人,抓我男人干什么?”善大嫂子警惕地看向秦鹤轩,突然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想了半天突然道:“你,你是之前在山海关外把叶家一家人带走的那个小少爷!”
“你记性倒好!”秦鹤轩恨恨地咬紧了后槽牙,“那你还记不记得晴天小时候,你对她都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她到现在见到你们都还会怕得发抖!”
看着眼前的善老大和善大娘子,秦鹤轩简直恨不得当场撕碎了他俩。
但既然想要私下替晴天报仇,就不能当众留下什么证据。
于是秦鹤轩一挥手道:“把这两公婆一起带下去,暂时关押至辽东都指挥府的地牢中。”
矿工从矿上夹带私货这种事固然不对,但其实也算是矿上发生得比较频繁的小事故。
一般来说若是偷偷夹带的数量比较少,便叫人把东西还回来,罚点钱或是换个更累的活计以示惩罚。
如果偷偷夹带的数量较多,就打一顿撵出去,永远不许他再来矿上做事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善老大只是偷了手指头大小一块金矿,何至于要被关押到辽东都指挥府的地牢中去?
但是秦鹤轩紧接着又道:“最近矿上频频出事,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
“把这二人抓回去分开关押,一定要好生审问。”
围观众人一听原来善老大竟然跟之前金矿上的贪墨案有牵连,登时谁也不敢替他说话了,全都作鸟兽散,甚至连医馆内的大夫、学徒和病人们也都跑了,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善老大这会儿终于汗流浃背了。
他猛地扑向秦鹤轩,却被侍卫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这位小少爷,我真是冤枉啊,当初要不是我把晴天从江里捞起来,她早就死了啊!
“打骂晴天都是这个老太婆做的,我都是不知情的啊!
“不信你回去问晴天,她小时候我对她可好了,我还总让她坐在我肩上,扛着她出去玩,带她去赶集呢……”
善大娘子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一瞬间连儿子的死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扑上来一把薅住善老大的头发:“你说啥?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就算对晴天再不好,我也没让她冻死饿死,出门逃荒我都还带着她。
“你对她好,你对她好还拿着她去跟别人换孩子吃!”
“呸,你这个毒妇,你少血口喷人。
“还不是你说没肉吃不下奶,儿子饿得哇哇哭,我才迫不得已去……”
“都给我闭嘴!”
面对善家两口子狗咬狗,秦鹤轩已经听不下去了。
此时他心里满满充斥着对晴天的疼惜,同时也翻滚着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