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人都自觉地两两一组,开始清理街道。
那动作,熟练而麻木,让人心里发酸。
天灾,人祸。
活着的艰难,在这座小小的县城这般直观地展现在了易知知的眼前。
邢图带着一行人找到县衙。
海林县。县衙。
这里是宁古塔所在地。
宁古塔本是一个地名,位于宁安府海林县长汀镇。
这里地处偏僻,荒凉。本来粮食产量就极为有限。
如今经过烈日的炙烤,广袤的荒原上,更是土地干裂,路边连株绿植都看不见。
河流干涸,剩下的是一道道干裂的河床,就像是大地的伤痕。
偶尔有几棵树木,也都已经不见了枝叶,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夏日。
一行人来到了县衙门前。
立刻被人拦住了。
那人看了看邢图等人,又看了看穿着囚服的男女老幼:
“兄弟是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人拦着说话,另有一人已经跑进门去禀报了。
太阳晒得人头晕。
邢图抿了抿嘴皮,让干裂的嘴皮能好受些,一边从怀里掏出文书:
“在下是刑部的。这次刑部的人比较多,我们大人就让我们帮着京兆尹顺带带了几个人过来。”
文书都是两份。
一份是京兆尹的,一份是刑部签发的。
那人接过文书,翻开,随意看了看。
嘿!
他不认字儿!
不过,这事儿不归他管,自然有认字儿的去管。
将文书重新合上,还给对方:
“那你们先等等吧。我们主簿一会儿就来。”
整个海林县识字的人并不少。
只是,除了县令和主簿,以及驻军里的宁古塔将军外,其他的都是犯人。
三位大人物没空教人,而那些犯人,连活着都是问题,哪儿还有功夫教人?
县令也并不允许他们读书。
只说,读书会让人移了性情。
看,那些高官们不就是读了书,才会被流放到这里的嘛!
他觉得大人说得好像很对,可总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不过,他脑子笨,想不明白。
就在这位官差胡思乱想的时侯,刚才进去禀报的官差,跟着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留着一撮山羊胡的男人走了出来。
官差手里还打着一把涂了墨汁的油纸伞,小心地为那位山羊胡男人遮挡着头顶的烈日。
两人走到门前。
门口的官差赶紧给邢图介绍:
“这就是我们县主簿,贾高昇。”
又给贾主簿介绍,
“贾主簿,这是刑部的人,来送人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