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笑盈盈的看着她,指了指夏之瑶手上拎着的袋子,语重心长道。
“你啊,给他端一碗热乎乎的桂花酒酿小圆子,比做什么都强。”
夏之瑶看着说完,抬脚上楼的张玲,半信半疑的跟着回了家。
张烨吃完早饭便去附近的公园遛鸟,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趁着这会儿的空档,两个人挤在厨房着手准备着桂花小圆子。
夏之瑶以前没下过厨房,唯一的一次还是给沈砚辞做了早饭,然而培根还煎糊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师母,我不会做。”
张玲取过两个围裙,宽慰她,“放心,不是很难,我手把手教你。”
这两天夏之瑶天天待在张烨家里,吃过张玲做的饭,不得不说手艺相当了得,只是普通的家常便饭,她觉得比外面五星级饭店的饭菜还香。
夏之瑶扬着笑脸,伸手帮张玲系上围裙,眨着眼睛问道,“那师母,我走的时候能不能带走一些?”
张玲已经从碗柜中取下一只大的玻璃碗,回头笑道,“当然可以。”
她侧过头,一脸认真道,“我交给你之后,就是你吃饭的家伙。”
“我们这代人已经老了,没几年活头,怕的就是手艺没人传承。”
窗外的阳光正好,明明晃晃,沾满面粉的砧板,以及满屋的桂花香,让她想起了外婆。
在炎热的夏季,在那棵老槐树下,她总是喜欢头枕着外婆的腿,听着她说以前的见闻。
有一次她外婆脸上挂着老花镜,用梳子帮她梳着头,嘴里念叨着,看不见瑶瑶嫁人了。
那个时候夏之瑶鼓着脸颊,嫌弃道,“我才不要嫁人。”
“谁要嫁给老男人。”
外婆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谁说我们瑶瑶要嫁老男人了?”
夏之瑶拧着眉,“什么男人都不嫁,我就要在家一辈子,陪你们一辈子。”
然而她外婆到底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办完葬礼,夏之瑶呆呆的站在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那个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想画画。
想将脑海中外婆曾经给她描述的场景全都画出来。
那些郁郁葱葱的岁月年间,那些来不及记录的画面,她都想画出来。
包括那棵老槐树,那把藤椅,以及坐在藤椅上目光眺望远方,期盼儿女归来的外婆。
想将那些遗憾的,缺失的,未曾实现的,向往的画面通通绘制出来。
水烧开的声音,拉回了夏之瑶的思绪。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挽起袖子走上前,跟着张玲认真的学揉面。
一个小时后。
夏之瑶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桂花酒酿汤圆走出了厨房。
张烨表面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眼神却越过报纸关注着厨房的动态,看见夏之瑶出来,连忙正了正老花镜,继续看报。
青花瓷碗规规矩矩的摆在了桌子上,夏之瑶直起身子。
“张教授,吃小圆子啊。”
张烨移开报纸,这次没在敷衍的哼着,而是往前探了探身子,端着碗吃了起来。
口感纯正,小圆子劲道滑口。
张烨心里一阵慰藉。
张玲又端出一碗放到了夏之瑶面前,“别光站着,你也坐下吃。”
夏之瑶低着头一边吃着小圆子,一边打着腹稿,下定决心后抬起头,“张教授,我能不能做您的徒弟?”
张烨动作一顿,放下碗,声音凉飕飕,“现在又想做我徒弟了,当初是谁拒绝的那么干脆?”
他堂堂的一教授,都是别人上赶着求着当他徒弟。
这丫头丝毫不顾及他这张老脸,拒绝的那叫个干脆。
夏之瑶低着头,手上握着勺子搅着碗,“我之前拒绝是因为可能要走,要回邬桐。”
她笑的一脸无辜,“现在不走了。”
张烨轻咳了一声,“等你做完这个项目再说吧,我得看看成绩。”
夏之瑶以为他拒绝了,低着头闷闷的‘哦’了一声,几秒后重新抬起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