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
这几日正如王厚麦猜测的那般,卢修刚刚当上万夫长,便急于树立威信,于是一直拿他与王生安开涮。
其他千夫长,尤其之前和卢修有过口角争执的,都没好到哪儿去。
几日下来,又是加大操练强度,又是领军罚,南营众人叫苦连天,却又敢怒不敢言。
这期间,刘生安与王厚麦已经成功拉了三人入伙。
这三人皆是在卢修故意磋磨他们兄弟二人时,不惜得罪卢修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刘生安又看中了几人,王厚麦却十分稳得住,直言要再观察几日,一点隐患也不能留。
交城主将大帐,莫千岱如今心绪已乱,连一贯说好话的常副将也没了声音。
距莫永林出发已过去整整十日,第五日的时候,莫千岱就曾冒险派人接应,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这期间倒是打探到,北行队伍已经成功到达北鼎,进城之时,随行队伍有足足三千人!
听到这个消息,常副将便在心中大呼不妙。
少将军出发之前,探子传回的消息明明是,随行护卫只三百人,如今变成了十倍,少将军只带了一千人去,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只怕。。。。。。凶多吉少了。
思绪至此,常副将不由小心翼翼去觑莫千岱的脸色,结果这时候,莫千岱猛地抬手,竟将身前的矮案都掀翻了。
噼啪——
声音像是砸在了常副将的心上般,吓得他急忙跪地。
他此来本是要禀报卢修这几日的行径,这会儿哪里还说得出口?
莫千岱胸膛剧烈起伏,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莫永林不是早就身死,便是被囚禁在北鼎甚至武定城中了。
那是他的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了啊。。。。。。
莫千岱死死攥紧拳头,任凭他再如何城府深沉,这会儿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还有,沈元白呢?
若永林不幸罹难或者身陷囹圄,沈元白又去哪了?
————
北国王都。
沈元白拖着伤臂一路疾行,终于在今日到达王都。
他没有入宫向金裕王复命,而是乔装打扮一番,在王都街巷熟练地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深巷里一处雅致的院门口。
沈元白抬臂叩响院门,里头静悄悄的,直到沈元白发出一道轻咳声,院门骤然从里打开,露出了一张风韵犹存的妇人脸。
“公子!”
开门的正是银珠。
她谨慎至极,不曾多言半句,先是朝四周望了望,而后将沈元白快速请了进去。
入了屋,银珠便一脸忧虑,急切说道:“公子,您好久不曾传回消息了。”
沈元白摆了摆手,却是问道:“银珠,你方才那般小心,莫非?”
银珠站在沈元白对面,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公子,正如您所料,那狗畜牲定是怀疑您了,您去往交城不久,他便派了身旁的乌耿亲自来寻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