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王子公孙们全都看见了阮凝玉在给七皇子上药。
姚明川气得都想过去抓奸,声音都发抖。
“这个女人,她,她!”
少年狗急跳墙,“等沈小侯爷回来了,定要她好看!”
贺阳之抱着胸,事不关己地靠在假山上,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阮凝玉心神专注,一点一点给慕容深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阵轻脆的马蹄声。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红鬃烈马上端坐的人正是沈景钰。
少年一身蓝色缎子衣袍,剑眉星目,骄矜散漫。微红的唇总是习惯地勾着,似笑非笑的,有种养尊处优惯了的懒倦之色,正是这样吊儿郎当的姿态,勾得文广堂里的女学子总是趴在窗边偷看他的风姿。
此时他坐在马背上,微金阳光落了他一身,看起来更是英姿焕发,玩世不恭。
见到他,水榭里的婢女不由都紧张了起来。
就是怕眼前的小侯爷见到这一幕发火。
沈景钰利落地下了马,衣袂翻飞,而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阮凝玉走了过来。
抱玉吓得屏住了呼吸。
沈景钰走进水榭后,便将手里的马绳懒洋洋地丢在了旁边一个侍女的手中,而后坐在了阮凝玉旁边的位置上。
他这时抢走了阮凝玉手里的东西。
见被打断,阮凝玉微蹙秀眉,“你干什么?”
沈景钰坐得散漫,他懒洋洋地挑眉,“你是主子,旁边的奴才都没有手么?至于让你自己亲手弄?”
他说得有理,阮凝玉回神。
沈景钰看了眼旁边苍白着脸的抱玉,“去。”
而后翘着二郎腿,无比霸道地将那些药膏等物丢在了抱玉的怀里,“替你小姐给七皇子上药。”
抱玉看了眼小姐,见阮凝玉点头,便道:“是。”
慕容深眸子黑亮,他看了眼阮凝玉,没有拒绝,而是低下头。
沈景钰这时又二话不说地握住阮凝玉的手,从兜里拿出块手帕,拧着的剑眉透出抹明显的不赞同。
他一根一根地帮她擦拭着玉白的手指。
“这种事让你丫鬟做就好了,你是千金小姐,你亲自动手算什么?”
“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沈景钰的语气仿佛是将慕容深当做是个垃圾,让人充满了不适。
可偏生他的目光坦然磊磊,那高贵的语气与生自来,叫人无法指责出他半句话,只因他生来便是尊贵的凤子龙孙。
慕容深此时怯怯地道,很是自责:“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脏了阮姐姐的手……”
沈景钰还没擦完,阮凝玉便将自己的手指给抽了出来。
“我不过是帮他上药。”
“都是人,分什么高低贵贱,沈景钰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见她挣扎了,沈景钰则斜倚着,微笑着看她,“是,凝凝说得对。”
“你的好兄弟姚明川把七皇子打成这样,这账怎么算?”
沈景钰道:“凝凝想让我怎么收拾他,我就怎么收拾他。”
阮凝玉没说话。
按道理来说,姚明川是姚国公的儿子,身份要比沈景钰尊贵才是。
然长公主嫁给了宁安侯,宁安侯功劳汗马,手握军权,而沈景钰自小在皇帝舅舅的身边长大,是陛下信赖之人,今后大有可为。
而沈景钰又骄矜纨绔,故此这些贵族子弟都以他为中心玩在一块。
阮凝玉想了想,姚明川是姚国公的嫡子,也不好让沈景钰把对方怎么样。
于是她道:“你便教训他几句,七皇子毕竟也是陛下的儿子,他这样欺负他,岂不是没将皇室颜面放在眼里?”
“若被有心之人拿这件事做话柄,招惹了祸端,对他也不利。”
沈景钰随即对外面的姚明川微笑地招了招手。
姚明川见状,喜形于色,以为小侯爷是要为自己出头撑腰了。
一时间如同嚣张的花孔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座水榭。
姚明川扯高气扬:“七皇子,还不快点给我下跪磕头!”
刚开口,沈景钰却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说什么呢?还不快给七皇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