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搬离出宫之后,就一直居住在京郊的别院之内。
卫屹之和卫衍进去之时,萧墨正在捯饬着院内的花花草草,京城的冬日比起很多地方都要严寒很多,他却把几盆玉兰花养的生机勃勃,只看浇水时娴熟的动作就知这是他做惯了的事情。ъΙQǐkU。йEτ
直至身边人提醒,萧墨才像是注意到已经走进院子里的叔侄二人,他也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等手上的动作做完后才上前。
“萧墨见过南越皇,摄政王。”
卫衍目光停留在萧墨还沾着些许泥土的手上面,唇角溢着一丝笑意:“皇子出宫之后,朕甚少来看望,不知在这别院中待的可还习惯?”
“萧墨一切都好,让皇上和王爷惦念了。”
萧野被送到南越时只有三岁,北齐兵败,他作为质子孤身一人待在南越,如今,已经有十八年。
残阳之下,男子长身玉立,一头黑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的覆在苍白的面颊上,使的他整个人透出一股寂寥之感。
三人一同朝着屋内走去,侍立在一旁的下人也很快送来了茶水,知道他们肯定是有要事相谈,一个个都很有眼色的站在门口,并未进去打扰。
萧墨坐下之后,又是一阵不间断的咳嗽,卫屹之忍不住凝眸。
“皇子身子不太好?”
萧墨以袖掩唇,待咳嗽声止住后才出声道:“不过是些小时候落下的小毛病而已,待天气暖和些自然就好了,王爷无需挂怀。”
卫衍当时还年幼,许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卫屹之当时已经有十来岁,所以还是有些印象的。
萧墨身为别国质子在宫中居住,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年长些的皇子都会以欺负他为乐。
闹的最厉害的一次,也是在年关之时,几个孩子把萧墨关在了一间废弃的小屋之内,天寒地冻,大人们发现时,他整个人都已经冻僵了,经过太医全力抢救,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因此落下了许多病根也是事实。
卫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隐隐也想起了一些,当时不懂事,虽然不是欺负萧墨的主谋但也是其中一员。
“过两日,朕会派两个太医常驻别院照顾皇子的身体。”
“有劳皇上费心了。”
卫衍看着他,悠悠开口:“北齐的三皇子如今正在出使我朝的路上,皇子在南越呆了这么多年,心中肯定也是思乡心切的,这一次,能见到兄长,也能够解一解心中的思乡之情,待三皇子回朝之时,皇子便与之一同回去吧。”
萧墨神色有些恍惚,好似种种情绪都在这瞬间涌上心头。
屋内静默了半晌后,萧墨起身,拱手对着卫衍行了个半礼。
“萧墨是为着两国能够和睦留在南越,如今皇上要我与兄长一同回朝,恕萧墨唐突,南越皇此举是……”
卫衍捧茶喝了一口,眸中喜怒不明。
“七皇子身在京都,又闭门不出,有些消息没有听说倒也在情理之中。”
语气微顿,卫衍视线紧盯着萧野,淡声道:“北齐三皇子萧野在边关寻衅滋事,屡此扰我边关百姓安宁,故而朕派大军前往支援,半月之前,萧野停战求和,现下,已随我朝大军在进京的途中。”
“皇上和王爷今日过来,是要问罪于萧墨么?”萧墨慢慢的说着,眸中涌起一股悲怆之色。
“当年北齐兵败,宫中不乏年长的皇子,最后却将年仅三岁的你给送了过来,不知七皇子可知这背后出谋划策之人是谁?”
“自然是知晓的,三皇兄的母妃一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是想将我除之而后快。”萧墨抬起头,看了眼有些暗沉的天色,过了片刻,方道。
“北齐君上子嗣众多,如今,君主年迈,众皇子却已到而立之年,储位一日不定,北齐皇室都不得安稳,七皇子你也是北齐君上的血脉,难道,没有对那万人之上的高位动过心思妈?”
萧墨勾起了唇角,自嘲一般的开口:“我早已经是北齐的弃子,一个弃子,又岂敢有争夺皇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