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握住了。
“感觉好点了吗?”他问。
他的手掌,恢复了以往的温热,暖融融的。
热气源源不断输送,颜心微寒的心口,也灌进了初夏的暖风。
“好很多了。”她说,“往后日子,只要你总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张家葬礼期间,火车站突然被张家的卫队戒严了。停了两日的运行,只等一辆专列。
专列什么时候到、什么人到,外界一概不知,连大总统府都没得到消息。
“听闻是南边的贵客。”
“能有多贵?景家?”
“这个关口,景家如果北上,就是大批军队,而不是一辆专列。”
“景家如何敢莽撞?除非,七贝勒手里的王牌易主了。”
这辆专列,搅合得北城几大势力的当家人几夜睡不好。
他们不相信张家还有通天之能;也不相信景氏如此孱弱,会受到张氏的挟制。
一根极细的线,绷得很紧,哪一方稍微用力它就会断。
断了,天下浩劫,南北大乱,不管是政客还是军人,都不愿意看到这等局面。
北城几个“话事人”,连夜召集幕僚,怕张家的几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个时候去招惹景家。
“必须派人去车站,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个时候北上。”
“是张知的勤务兵亲自把守。他这个人顽固,身边的人滴水不漏,很难打听到。”
“尹家知道吗?他家二小姐是张家的大少奶奶。”
“尹家也在问,还向咱们打听。”
风声鹤唳,局势紧张。
火车站门口,早起小贩摆起了摊子,薄薄炊烟起,烙饼的香味散在空气里。
要变天的时候,底下的人是感受不了的,依旧过他们柴米油盐的小日子。
傍晚,一支车队接到了人,火车站解除戒严。
车子去了帅府。
低调而神秘的来客,在帅府葬礼操管事唱喝中,解开了面纱:“宜城景氏三柱香。”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往北城各大势力的手里。
颜心和景元钊也提前得到了消息。
夫人和盛远山由张知陪同着,进了小院。
庭院灯光葳蕤,夫人穿一件黑丝绒旗袍,端庄高贵,脚步在进门时变得急切又凌乱。
颜心搀扶着景元钊,在门口等候。
夫人踏进来,景元钊顺势跪下:“姆妈。”
夫人踉跄几步上前,想要搀扶起他:“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她的手在不停颤抖。
“姆妈,您担心了。”景元钊眼里蓄了一层泪。
夫人禁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活着就好,快起来。”
颜心走过来,帮衬搀扶。
夫人眼泪朦胧:“你腿怎么了?”
“伤得比较重。这段日子珠珠儿给我针灸,有点感觉了。”景元钊道。
颜心扶不住,盛远山上前,帮衬着她架起了景元钊。
景元钊看向他。
盛远山点点头,情绪很稳定,但搀扶着他的手指在收紧,似乎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做梦。
“您一家人团聚,我不打扰了。夫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张知识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