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伤得不轻,但好在宫中太医调配的伤药极好,所以恢复得挺快,应该没啥大事儿了。
“姑父,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还要帮我家照看地里。”
“这不外道了么!”刘全道,“就像你说的,你们也没走几天,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也就是每天下地干活的时候过来瞅两眼罢了!”
“姑父,能来帮忙瞅瞅就帮大忙了。”叶老二说话间又锄完了一趟地,转身开始往回走。
刘全站在高处,看着叶老二把手里锄头使得像筷子一样灵活,锄过的地一根杂草都不剩,忍不住感慨道:“你小子之前还找我请教种地的事儿,你姑还担心你们不会种地,让我多教你们呢!
“结果可倒好,你种地这本事,可比我强多了。
“别说咱们村里了,我看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比你种地还好的庄稼汉了。
“瞧瞧你家这苞米,都长这么粗了,我家的还又细又矮呢!
“你小子加把劲,好好种,等到了秋天,说不定能拿个‘粮王’的称号回来呢!”
“什么粮王啊?”叶老二一脸纳闷地问,“这是咋评的啊?”
刘全闻言也很奇怪,反问道:“你们关外那边没有么?”
叶老二摇摇头:“姑父,我们那边都是爹不管娘不爱的地方。
“大部分都是上头几辈流放过去的人,连官府都更像是个摆设,哪里还能有这么多的说道啊!”
“那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刘全说着把锄头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上面,抽出腰间的烟袋锅子,揉了点烟叶子塞进烟锅子里,点燃之后抽了起来。
“咱们跟前朝可不一样,皇上和朝廷对种地一直特别重视。
“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自打我记事,就一直有。
“说白了就是每年秋收之后,朝廷都会让各地把亩产最高的田地、还有个头最大的作物什么的报上去。
“最后评选出亩产最高的田地,还有个头最大的麦穗、南瓜、红薯、苞米什么的。
“当然了,每年的‘粮王’可是重头戏,不但有奖金,而且还能面见圣上。
“到时候那可就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刘全说罢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去道:“你若是能当上这个‘粮王’,族长都得恨不得把你供到宗祠里去。”
叶老二前面还听得心潮澎湃,听到最后这句直接后背发凉,打了个哆嗦。
供进宗祠里的那可都是先人,这等殊荣他还是算了吧。
不过刘全这番话,还是在叶老二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兄弟四个,大哥和四弟都已经得过嘉奖了,老三木匠活做得好,之前也被将作监的师傅夸奖过。
只剩下他,除了种地啥也不会。
但如果好好种地也能光宗耀祖的话,他觉得自己说不定也可以努一把力。
叶老二想着,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锄头。
如今自家庄稼地已经开了个好头,地头还埋着晴天抓回来的春牛牛角。
只要自己多努力,多在地里下功夫,说不定还真能争上一争。
想到这里,叶老二顿时顾不得再跟刘全说话了,赶紧拎着锄头重新回到地里开始锄草。
他可是想要赢得“粮王”称号的人,怎么能允许地里有一根杂草呢!
就在他努力锄草的时候,孩子们也终于来到地头上了。
看着自家地里的庄家,孩子们脸上都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家里的孩子无论大小,只要是懂事了,就知道地里的庄稼对全家的重要性。
以前在关外的时候,秋天如果突然遇到恶劣天气,那可是全家老少只要能走到地头的,就都要下去抢收。
多保住一斤粮食,就能让家里人少一分被饿死的危险。
叶昌兆指着自家的田地对晴天道:“你看,咱家今年的庄稼长得多好,
“是不是比咱们刚才路过那些都好?”
“是啊,二叔好厉害啊!”晴天看着在地里辛勤劳作的叶老二,摘下自己背着的小水囊,跑过去踮起脚,将水囊递给他道,“二叔,你累不累,喝点水吧。
“出门前三婶儿刚给我灌的井水,喝着可凉快了!”
叶老二闻言,感动地接过水囊,拧开之后假装喝了两口,再次把水囊拧上,给晴天挂在身上。
“真是多亏了晴天,果然还是有闺女幸福啊,我这三个儿子都不抵晴天一个会疼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