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点头道:“是严风,先前攻府的命令应当是他下的,用家眷来威胁百官,你父亲虽在直隶,他却并不能放下心,想来是准备将我们都拿捏在手里,以免直隶有变,可以威胁你父亲
“严风?”周念慈也惊诧一瞬,“竟是他,二皇子当真深藏不露
“我们也没想到,还有寇丞裴羡眼神复杂,“他一直是二皇子的人,今日被派出算计封统领得手,这才叫严风直接掌控了禁卫军,听二皇子的意思,是还想叫他去误导在城外支援的二哥和秦王世子,不过他们应当是识破了寇丞的算计,及时进宫救驾了
周念慈问了许多,在得知其中竟还有安阳郡王掺和,且还是关键一环后,不由肃然起敬:“以往竟是我们错看安阳郡王,他原是如此有勇有谋之人
“……”赵瑾点点头,“的确
“不过屈三是怎么回事?”
周念慈道:“他似乎是听三弟差遣,应当是为六……太子殿下做事的
赵瑾想了想,六皇子这种人做事必然留有后手,说不定若安阳郡王那边不争气,屈三就是后手了,毕竟后者虽将二皇子坑了个通州圈禁,但在二皇子眼里,只怕对这种随手可碾死的“蚂蚁”并不会多加寻找防范,这就是机会了。
他们说了会儿话,对了对彼此信息,大致拼凑出了全貌。
就是不知如今直隶如何,裴西岭可顺利。
正在他们担忧之时,丫鬟匆匆进来,面带喜色道:“夫人,世子回府了!”
周念慈不由起身,眼睛直直望向外头。
虽然早知道了他回京的消息,但哪及亲眼见到。
赵瑾笑看她一眼,也起身道:“我们去迎迎大功臣
她没什么必须坐在上首等着儿子来拜见的想法,想迎就去迎了。
不过此举叫一众丫鬟嬷嬷们却惊得不轻,到底是受三纲五常训诫长大的,在他们的意识里从来没有长辈亲迎晚辈一说。
要知道就连他们侯爷都还没如此待遇呢。
裴承州脚程是极快的,她们还没出正院门呢,他人就已经走到门口了。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裴承州脚步不停,眼神却下意识看向了周念慈,随即露出了一个大而耀眼的笑脸。
周念慈也笑着,眼眶却微红。
走至近前,裴承州立即跪下:“儿子不负母亲厚望,携战功回京,拜见母亲!”
“快起来赵瑾忙道,“人回来便极好,哪就要你行如此大礼
裴承州没叫她使力,自己反搀扶着她起身,露齿一笑:“叫母亲为儿子担着心,又未尽孝膝前,这礼该行!”
“你倒是会说话赵瑾笑了,推着他转了身,“快瞧瞧你媳妇儿子,你不在家,他们是最担忧挂念你的人!”
裴承州转身正对向周念慈,笑容更盛,竟不顾众目睽睽,长臂一伸直接抱紧了她,沉着的声音微哑:“我回来了
周念慈眼眶更红,应了一声。
赵瑾笑了笑。
傻儿子是最纯情不过的一个人,脸皮也薄得很,能叫他当着母亲妹妹和丫鬟小厮们的面做出如此举动,显然是想极了的。
不过小夫妻俩到底不是什么脸皮厚的人,抱了片刻就分开了,私房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裴承州红着耳根就去看媳妇儿腿边的儿子。
明眸皓齿,精致可爱,还带着能甜化人的笑脸。
这是他的儿子。
他亏欠最深,至今从未见过一面的儿子。
看着珩儿,他眼眶终于红了,心底百般情绪翻涌,酸涩难言,缓缓蹲下身,声音却哽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