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一瞬间,燕婴杀了燕十七的心都有了。
什么叫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还会说一句人话不!
“为啥啊。”燕婴咬牙切齿,给了燕十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燕十七歪了歪头,“秦扶桑长得也不难看啊,而且为人也好,又温柔又细心,知道我喜欢嗑瓜子,上次还特意送了我两包。”
“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就为了两包瓜子你就抛弃我?”
“也不是啊,”燕十七一本正经道,“虽然我跟在您身边十几年,但您经常克扣我的工钱,每次出去闯了祸都先跑,挨王爷揍的时候也时常会拉上我……”
“够了!呸!”燕十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燕婴打断,“你再也别想从老子这里拿到一分钱的工钱,你守着你的瓜子过吧!”
说完,燕婴又气冲冲进了门。
燕十七知道,燕婴生气,大约今晚不会再和他说话了,他便美滋滋且怡然自得地继续磕了起来。
沈宜安站在城楼下,仰头看着上面的楚和靖。
白日里想来是有不少百姓来过了,这地上丢了不少烂白菜叶子和臭鸡蛋,被人踩来踩去,泞成一团,萦绕着一股臭味。
纵然此刻街上已经没人了,楚和靖却还是被吊在那里,守城的官兵给他喂了水,但是却没有喂饭。
他越憔悴,忽烈打就越高兴,百姓也会越满足。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沈宜安还是能感觉出来,楚和靖也在看着她。
她仿佛看到楚和靖唇齿微张,说了一句什么,却被晚风卷走,根本就听不清。
“靖王爷好像在说什么。”秦扶桑立于沈宜安身侧,轻声道。
下头的沈宜安和秦扶桑站在一起,像是一对极为相配的璧人。
但楚和靖却只看得见沈宜安一个。
她烙印在他的眸子里,从此江山失去颜色。
便是在深夜之中,她也是熠熠生光那一个。
沈宜安微微抿唇,过了片刻之后道:“他在叫我的名字。”
就算隔了这么远,就算听不清,沈宜安还是知道,楚和靖反反复复,其实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不停地叫她的名字而已。
沈宜安,沈宜安,沈宜安……
只要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有意义的。
那么我就算是身处火海之前,也会合谋浅笑,纵身一跃毫不犹豫。
那种壮烈感,可以给我满满的幸福。
秦扶桑也跟沈宜安一起抬起头来,“与人心意相通,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可我并不想与他心意相通。”
沈宜安爱了楚和靖多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轻易更改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还甘之如饴。
秦扶桑也看了上面的楚和靖一会儿,“要上去看看吗?”
秦扶桑仿佛能看到楚和靖眼睛里的渴盼和向往。
沈宜安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于此事之上,我替青海臣民感谢他,但我也并不想给他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她来此,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楚和靖还活着。
沈宜安与秦扶桑一起转身往回走。
秦扶桑仿佛都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炙热的目光。
晚风刮过来,在人的耳旁呜呜响了一声。
那一刻,风声掩盖了沈宜安的叹息,秦扶桑并未听到。
又兴许,他听到了,只是假装没有听到。
沈宜安回了府,先去了燕婴的院子。
对付月利亚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看这个样子,今晚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燕婴冲过来,就要抱住沈宜安。
“安安,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