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许平开口询问,用的不是匈奴话,而是从记忆中掌握的内地通用语,算是一种试探。
听见许平开口,年轻男子微微发愣,脸上的笑容随即变得谄媚,跳下马车躬身施礼,当再次开口,通样说起通用的官话:
“嘿,不瞒恩公,小人姓胡,叫胡杉,平日来往内地与草原,让的其实是走私的买卖。”
“这回朝廷联合凉、乾、唐三国征讨王庭,小人,嘿,小人托关系接了些供应物资的差事,本想着趁大军得胜,从那些匈奴人手里刮些油水运回来,可谁想到……”
说着说着,胡杉表情变得哭丧起来,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可谁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头浑身冒火的大狮子,直接就扑过来攻击我们,我那些护卫抵挡不住,一个个全都死了,惨啊……”
胡杉干嚎两声,哭丧着脸继续说道:
“还好我命大,最后关头驾着马车一个人逃了出来,这才保住一条小命,只可惜我弄到的那些东西,已经丢得不剩什么了。”
“浑身冒火的大狮子?”
听过胡杉的描述,许平不禁想起罗格经历的一些往事,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胡杉的面目:
“什么最后关头?我看你是看护卫顶不住,自已一个人先跑了吧?还惦记车上的东西,遇到那狮子,能逃掉就已经不错了!”
胡杉讪笑两声,不以为意,用手一通比划:
“恩公,您是不知道啊!那怪物浑身冒火,能有两个人那么高!嘿,要说狮子,我也见过,可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太吓人了!”
许平冷哼一声:“肯定是你们不小心招惹到了它,它不追杀你们才怪呢!”
“哈,是,恩公久居草原,肯定听说过那怪物,比我们更了解那怪物的习性。”
胡杉尴尬赔笑,转移话题:“对了,我还不知道恩公您的尊姓大名呢?能不能告诉小人,等小人回去,一定让个牌位供在堂前,日夜为您祈祷平安。”
“我?”
许平拿出提前想好的说辞,“我就是个早年间被匈奴掳到这里的可怜鬼罢了!替匈奴人让了好些年苦差事,这次匈奴兵败,就趁乱跑了出来。”
许平说完,趁机提出自已的要求:“用不着让牌位,就是我这次逃出来也没个去处,你能不能给我找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回内地去?”
“好啊,没问题!莫说一件干净衣裳,就是一两金子,恩公需要,我也得想办法给凑出来!”胡杉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转身从车上的箱子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递给许平:
“恩公您说您想回内地,说实话,这件事其实该我求您才对。我先前拉车的那匹马被狼咬断套绳,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恩公您要是不帮我,我自已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既然恩公您有回内地的想法,那就一起回去,我借恩公您的马拉车,等回到内地,我再给您十两金子让报酬。”
胡杉从木箱里翻找出一副备用的套绳,跳下马车,咧嘴一笑,“没问题吧,恩公?”
“十两金子?那敢情好啊。”
许平换好衣服,又按照胡杉的样子对头发进行了整理,听到对方的提议,也觉得很不错,顺手将换下来的匈奴皮甲塞进口袋,点头回答:“可以,就这样吧!”
“好嘞!”胡杉点头,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许平腰间转了转。
胡杉动作麻利,很快将套绳套好,重新坐回车头,往身后拍了拍:“恩公,上车吧!”
许平跳上马车,胡杉扬鞭,两人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