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一脸寡淡的他,严璿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你让我早来,我为了你连家都没回,直接从栖仙楼赶来。你倒好,竟让我侯了一个时辰,你……
话没完,盯着他似想到什么,忽而一笑,点了点手指揶揄道:啊,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虞墨戈端着茶钟,沿着杯沿撩了他一眼,没应,继续喝茶。
严璿清亮的眼神一滞,转身坐在了他身边,兴奋道:真藏了不行,我可得看看是哪一个。说着,起身便朝正堂通往后院的游廊去。
虞墨戈放下茶杯,哼笑一声,清冷道:怎地九羽的身手没领略够
闻言,严璿驻脚,回头瞪着他。
你还好意思提。为了配合你,挨打不说,我被我家老爷子叫到京城好顿数落。眼看着熬到头了,又罚了我半年,我明年也别想回京了!
在宛平陪我不是挺好吗虞墨戈笑道。
谁乐意陪你!严璿坐回椅子上。不过你确定你回不去了国公夫人找了我祖母,我家老爷子才派人来的。老太太们都惊动了,这是非让你回去不可啊。
过了今日怕他便不这么想了。
为何严璿纳罕道。
虞墨戈敛容,绝尘的脸肃冷峻峭,他看着严璿道:这个日后再言,你回京该看的可都看到了
严璿面容俊朗清秀,桃花眼看谁都带三分情意,透着轻佻张扬。不过认真起来也颇有凛然之气,他凝眉道:内阁值房我是进不去,票拟除了首辅没人敢带出来。倒是父亲书房的奏章和塘报我偷偷扫过了,除了辽东之急便是倭患,再不就是西南的小打小闹,没有其它了。
套贼呢
套贼严璿浮夸地喊了声。几代皇帝都平不了,你觉得虞晏清会去吗
案子一旦定性,内阁诏书已下,他还有选择吗虞墨戈漠然道。
严璿想了想,忧忡道:那他若是平了呢
平虞墨戈冷笑,蔑然地摇了摇头,再不言其他了。
……
容宅后门是个死胡同,且只有两户人家,容家和当地乡绅冯家。不过冯府后院是片小竹林,后门不常走,便封上了。所以胡同里除了容家,基本没人走,而后门又连着容嫣所住的院子,朝这来的人更少了。
可杨嬷嬷还是不放心,天不亮便一直守在这,直到辰时末终于把她等回来了。
马车停在胡同口,外面人瞧不见里面的情况,直到容嫣下车入了自家后门,它才悄然离开。
杨嬷嬷见了容嫣,有怨不敢言,眉心拧出个大疙瘩。容嫣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担忧,于是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独自去了东稍间沐浴。
走得匆忙,盥洗都没来得及。
可来不及盥洗,偏就来得及荒唐。
坐浴桶里,容嫣腿还有些发软,看着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脸不自觉又红了。这一夜根本没睡多久,她都怀疑他合眼了没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即便许久不见,也不至于……
容嫣突然觉得,他名声在外,又为花魁大打出手,可身边除了自己好似并没有其它女人,不止别院,连他身上都找不出其它女人的气息和痕迹。
这有点名不符实啊……
还有她听到九羽道二少爷,哪个二少爷整个宛平,能让九羽如此称呼的,除了徐井桐没有他人了。可徐井桐在京进学,难不成是那个严家二少爷……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说过各取所需,互不干涉,本就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了解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整理好了,怕是郑庄头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郑德裕担心误了时辰,天不亮便出门,巳初就到了容宅。不过他没叫门,而是在对面的小吃摊候着,直到巳正才登门。
郑德裕心里有数,他明白此行的意义,容家小姐一定是把汪家田庄买下了。不过他仍心存忐忑,也不知道这一见对自己是续还是辞。
容嫣见他很高兴,客气招待,言道此行一来是认认门,二来是商议田庄管理,郑德裕一颗心才算落地。
不仅落下了,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容家竟连同隔壁田庄的三百七十亩也归给了他。
两个田庄相邻,故而改为一处,总归方便管理。不过这一改便是六百七十亩,大了些,佃户更是多,想来要辛苦您了,也不知您愿不愿接受。容嫣含笑,恳切道。
郑德裕怔住了,久久没反应过来。
郑庄头
听到容嫣唤他,郑德裕猛然缓过神来,耐不住喜悦地直点头。
愿意,当然愿意了!佣金按亩数算,哪个庄头会嫌田庄大,打理三百亩已是知足,如今竟是六百七十亩。他可真的是遇到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