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琢磨了片刻,道,“倒也没大碍,现如今这个局面,便是皇上真的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还用得着我们。”
沈玉头疼的,是往后怎么办。
沈馨嫁给姜七夜,这个事情迟早有一天会传出去的,等到了那个时候,难免又要有人拿捏沈家,说沈家和东临皇室如何如何。
好像靠谱的,还是换个皇帝?
沈玉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感觉自己别无选择,最后又想到,往后这北齐的皇位上,到底要换明玉还是战云枭?
还是她自己上?
正想着这个,外面传来了当归的声音,“三姑娘,严公公求见。”
沈缙一愣,明显有些心烦,看向沈玉问道,“他怎么又来了?”
沈玉回神,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道,“天下楼的事情,多半传到宫里去了。南楚使臣在京城算计我和暝阳王,打的当然也是皇上的脸,他总要表个态。”
“况且,他还得用我们对付楚惊天和东方离,该表示的关心还是少不了。。。。。。”
沈玉说着,看向沈缙,“父亲稍等片刻,我一会儿便来。”
沈缙点点头,起身道,“我在祠堂等你。”
沈玉“嗯”了一声。
“雪叟”的尸体还没下葬,今天晚上,她应该去守夜,明天一早去给他送葬。
出门走到夜色里,难免又想到山高水远,不知雪叟去了哪里,如今又没了内力傍身。。。。。。
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忧心忡忡的到了大门口,便见严公公迎了上来,跪地道,“奴才拜见沈三姑娘,皇上有令,今天晚上无论沈三姑娘想要做什么,京兆尹衙门、禁军等,皆全力配合。”
这样的荣宠,天下独此一份。
但好的东西,想来都是双刃剑,沈玉不会伤人伤己,只是看着他花白的后脑勺,道,“起来吧。”
严公公起身,看向她,显得格外卑微,“殿下,你若有什么吩咐,奴才听着。”
沈玉打量着他,心情很是复杂。
皇帝的心思她知道,无非就是哄着她,让她对付楚惊天和东方离。
可若她真的这么做了,却难免叫人抓住把柄在朝堂上弹劾她滥用权力。
向来权臣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等到了那个时候,便可以借助民意将她除掉,一举两得。
又是一桩狡兔死走狗烹的冤案。
历史上多的是前车之鉴,沈玉怎么会真的上当呢?
她笑了一声,看向严公公,道,“天下楼那边今天已经处理了,楚惊天逃了出去,这事儿便先这样吧,你替我谢谢父皇,就说他的心意,我知道。”
“。。。。。。”
严公公猛地一噎。
一时间,不知道她那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皇上的什么心意她知道?
严公公不敢多想,只得点头躬身,唯唯诺诺退走。
沈玉见他上了车,这才转身去了祠堂。
过去的时候,只有沈缙一个人在里面,“雪叟”的棺材停在边上,供桌上摆着一些酒菜水果,显得冷清清的。
沈玉进门上了柱香,跪在了棺材跟前,心头沉甸甸的。
她有些想念雪叟,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若无楚惊天和东方离作乱,她就直接针对皇帝,以谢长留留下证据为引子,替黑羽卫平冤昭雪。
可现在,却不得不稍微往后挪一挪。
无论如何,总要先送走楚惊天再说。
沈玉沉沉呼吸了口气,正想让沈缙回去,她自己守着就可以,前方沈缙却先一步开了口,道,“玉儿,你可知道,我为何一定让你来祠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