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摇了摇头。
沈玉看着他苦思冥想的样子,目光掠过一旁脸色紧绷,指甲紧紧攥着帕子的孟贵妃,瞳孔轻微缩了缩。
换以往,她的确不屑用这种手段。
可是现在,她也不介意以牙还牙,看看到底是谁阴得过谁!
这时,仵作来了。
“微臣拜见皇上。”仵作进门跪下,一看到元丰的尸体,人先抖了起来。
他当仵作半辈子,第一次给皇族验伤。
还是伤成个血人的。
“你去,确认一下他的受伤时间,还有伤口情况,看看用的是什么武器,什么路数。”皇帝哑着嗓子,沉沉的嗓音里一股复杂的悲伤与愤怒涌动着。
他想过废了元丰这个大皇子。
可没想过让他死。
京城的地界上,杀了他的长子,这一剑不仅刺在元丰心口,更拍在了他脸上,有损威严,也有损国运。
再这么接二连三出事,百姓们恐怕得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资格坐在这个皇位上运筹帷幄了!
一时间,竟是死死盯着仵作。
仵作颤颤巍巍上前去验伤,冷汗从额头上一滴滴往下落,说话的声音时断时续,颤抖着,道:
“大殿下是在一刻钟到两刻钟之间受伤的,动手的人用的是软剑,表面的伤口看不出什么,但是剑尖在心宫被内力催动,搅碎了心脏,所以才让大殿下迅速咽气,没撑到回来。。。。。。”
皇帝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也就是说,对方是个内力深厚的女子?”
仵作点头,“正是,我北齐男儿多勇猛,以用软剑为耻,修习软剑的大都是女子。”
皇帝眉心紧皱,看向跪在地上的青衣,“可有看清楚那女子长相?”
清一痛哭流涕,眼神一闪赶忙道,“是一个身穿彩衣、头发也花里胡哨的女子!”
算是对应上了!
突然之间,孟贵妃福至心灵,立即道,“臣妾想起来了,京城做如此打扮、又武功高强的,唯有暝阳王的义妹战红绡!”
心下却在琢磨着:不是叫元祐先离开了吗?怎么突然又出了手?
第一反应,便是把祸水往别人身上引。
沈玉抬眼看向她,眼底一片寒光,“孟贵妃的意思是说,战红绡杀了大皇子?”
孟贵妃迎上她的眼神,被她眼底的寒意激得一个寒颤,但话已经说出去,她又着急甩锅,便咬牙道,“本宫也是顺着仵作和证人的话往下说,瀛洲城这种打扮的,可不就只有战红绡么?”
说着,竟还补了一句,“况且,大皇子和暝阳王因为你。。。。。。”
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却很清楚。
就是元丰挖墙脚,激怒了战云枭,战云枭吃醋,叫战红绡去把元丰给杀了。
沈玉眼底的杀意潮水般涌了上来,扫了她一眼道,“贵妃娘娘好推理!”
孟贵妃心头咯噔一下。
她总觉得,沈玉虽然没反击,却好似酝酿着什么比反击更可怕的事情,让她心里不安。
可她也想不明白,明明说好了火烧大皇子府,为何元祐竟然这么着急找人刺杀了他?
一时间,难免忧心忡忡。
而因着她这番话,皇帝也不由看向了战云枭,沉着嗓子问,“战红绡在暝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