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就很想不通的跑上前来拽着慕沉川的衣袖:“小姐,安安心心做个新嫁娘不好吗,以后就不搀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您看贤王那脾气,莺歌总是担心你跟在他身边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可是祁公子不一样啊,他脾气好,人又温温柔柔的,从来不对你大声,和他在一起岂不是比和王爷在一起强多了?”这是莺歌的真心话,她只是一个丫鬟,只希望自家小姐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没有争权夺利,也不用被人利用和欺凌,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慕沉川心底里明白莺歌的意思,自然不好怪责她的想法。
“祁哥哥是个很好的人,这一点没有错,”慕沉川拍拍莺歌的脑袋,“可不能因为他是个好人,就要嫁给他啊,如果你不能交付真心真意,与欺骗他人有何区别,因为中伤的,只有那个真心对待你的人,莺歌,你明不明?”慕沉川只是恬淡的回话。
嫁给一个不能真心真意对待的人,那么对方越深情,你的罪孽就越重。
什么是度日如年,这就是度日如年。
光凭一厢情愿的温柔,这不叫婚姻,这只是得过且过。
慕沉川什么都不想委屈了自己,更不能委屈了祁昱修,尤其是这等大事。
莺歌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了。
慕沉川就敲敲她的脑袋:“如果这件事板上定钉了,那祁哥哥才倒霉呢,我这么个不安于室的人将来还不知道会惹上什么祸端。”她眼珠子转转,看到外头的夕阳正要落下,远处西方的烈焰残阳血红一片,这是像极了那人上人的衣摆裙角。
灼痛人的眼睛。
“那……贤王府就没一点点表态?”慕沉川还没想好该怎么问,这话就已经落出口了,她不死心啊,那大佛爷就这么一手都不救?
莺歌歪着嘴角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小姐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谢家王爷的事,怕您伤心呢,”小丫鬟还在斟酌着用词,“我听侯爷房外的小厮说,侯爷向陛下请求联姻的时候,谢家王爷也在场,陛下问过王爷的意思了。”
“怎么说?”慕沉川虽然有话说在前头,可心里更清楚那佛爷的行事作风,所以这句话倒问的不急躁反而有些想听听看看那男人能有什么高谈阔论的味道在里头。
莺歌顿了顿才道:“王爷连头都没抬,就这么坦坦荡荡一句‘郎情妾意,是该成全’。”她说完就直瞅着自家小姐,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可别去撞柱子了。
慕沉川反倒是“呵”的一声击了个掌:“像他会说的话。”虽然这话真是可恶至极!
但,这样才是那修罗佛陀吧,谁都入不了眼的王,连低头也叫你觉得是一种恩赐。
“莺歌真是不懂小姐!”莺歌傻乎乎的,明明自家小姐好像很希望贤王能出面把这门婚事给耽搁一阵子,现在谢家王爷帮了个倒忙,她不生气反而还要钦佩一下人家,什么逻辑。
“我看小姐您啊,还不如去和祁公子多培养培养感情,索性就做一对神仙眷侣!”她还在打如意算盘。
说到这个,慕沉川倒是想起来了,今晚还和祁昱修佳日有约,真是好,瞧瞧,刚大家心知肚明的郎情妾意,下一秒就腻在一起,果然是有JQ吧。
不过流言蜚语慕沉川并不想在意,她和祁昱修的相处只是觉得很舒心,就好像一个至交多年的朋友,能给你解惑,能为你指路,所行所想都能契合,这大概就是倾盖如故吧。
月色蒙起的时候,慕沉川就溜出了府去。
这一路上人声鼎沸,闹事不歇,好似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沉浸在一种新年来临的气氛中,新年新气象吗,用好的心情去对待新一年的到来,也算是一种对自己的祈福吧。
慕沉川是在廊桥上遇到了正要来接她的祁昱修。
端端正正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他着着慕沉川前几日相赠的衣衫,袖间抵着的折扇在这凛冽的冬日不叫人觉得突兀反而优雅别致几分。
慕沉川很乐意看到如今重振一新的祁昱修,看来这几天他休憩调整的不错,可刚要盈上眉眼的笑意就那么变的尴尬了两分,她轻咳了声:“祁哥哥知道宫里的事了吧……”
“嗯。”祁昱修不是什么含糊的人,他拍拍慕沉川的肩就真跟个大哥哥似的把她拉到身侧并肩而行,不避讳也不忌讳。
慕沉川心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到底是祁昱修,这样的人恐怕和自己差不了分毫,流言蜚语和不得心意同理相处:“那你怎么看?”她直接就丢问题,这可是关乎他们两个人后半辈子的“生死”呀!
祁昱修低眉瞧了慕沉川的脑袋瓜子一眼,街旁灯火花烛的光将慕沉川的侧脸打出了一层氤氲的暖意,将那张小脸都衬的更为温情脉脉两分,他只是略微一思虑就脱口而出:“若是圣上寻我进宫,我便推说桑苎庄整顿事务繁忙,且要赶去江南一趟,暂时怕是挪不出时间来处理这等男女婚姻之事,能拖几日便拖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