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那红门微微开启。
慕沉川一个激灵。
有金红艳丽的衣衫已经缓步踏了出来,竟是--谢非予。
那男人唇角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身边除了一直寸步不离的蓝衫,还有一位锦衣玉带的男人,那一身深灰色的官服上扣着九星纹章,哪怕面对谢非予也是一脸正色。
谢非予停顿了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不知在和
那位大人交谈什么,那人颔首,没有任何卑躬屈膝的神情,也没有丝毫讨好的样子。
慕沉川倒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人,众多的大臣中,只有身为谢非予挚友的傅长栖没规没矩,这是她所见到的第二个面对谢非予没有分毫惧怕甚至不卑不亢的男人。
恐怕,便是这大理寺的官员。
可谢非予呢,选在祁昱修出狱之日来到大理寺,又是为何。
慕沉川不能细想,那王爷已经踏出大门正要径直朝自己的宝马香车而去。
慕沉川想了想,她站在这里就有点不伦不类了,遇上了若是视若无睹岂不是坏了伦理纲常,于是她连忙踏步上去请安:“王爷。”她声音低低,甚至带了两分笑意,一看就是想要打破这几日来的“冷战”僵局。
谁知谢非予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而去,就连蓝衫也对那慕沉川视而不见,不肖片刻谢非予的马车就过了拐角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对主仆还真是一模一样。
慕沉川眉头一蹙,这是哪出,这大佛爷生的哪门子的气,一双眼可都长头顶去了,前几日还“卿卿我我”的,呸,谁和那个臭男人卿卿我我,当然慕沉川所谓的卿卿我我也不过是谢非予受教她射箭罢了,她慕沉川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就好像踩到了谢非予的尾巴,现在八竿子都打不着了。
说好的统一战线王侯大联盟呢?!
这别说是小船啊,那就是爱情的巨轮也得沉没。
“小姐,你完蛋了。”莺歌摇着脑袋将一切看在眼中,满脸的生无可恋。
“什么什么?”慕沉川回神。
“你八成又说了什么惹恼王爷的话,莺歌觉得,你小命不久矣。”唉,她这个小姐真是什么话不该说就爱说什么话。
“胳膊肘往外拐啊小丫头,你怎么就不觉得是那大爷不对?”凭啥莺歌第一反应就是她慕沉川做错了事,明明全天下都知道那佛爷才是真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家伙啊。
人人皆知,人人不言!
莺歌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拍拍慕沉川的肩:“唉,这小日子得快活时且快活,小姐,你怎么就不明白,”她叹了口气,就仿佛一个经历沧桑的过来人在教育一个三岁毛孩,“这个世上,唯独不会错的,只有谢家王爷。”
这是至理名言。
莺歌觉得她家小姐怎么就总闹不明白呢。
“……?”慕沉川,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突然时不时吐出金句的小丫鬟,以前从来没发现她还有这种能耐啊,慕沉川绕着莺歌转了两圈,打量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你是莺歌吗?”她伸手一把就揪住了莺歌的脸蛋死命的拉扯,直把那小丫鬟给疼的要掉下眼泪来,“你说,你是不是谁假扮的!还是从哪个时空穿越过来的!”
莺歌眼泪水一下子就给氤氲在眼眶底扑朔朔的往下掉:“小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您才是那个古里古怪的吧……”她一张小脸蛋被慕沉川拉扯的通红,委屈极了,“自从莺歌回到小姐身边,小姐的性子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你还敢说我呢。”慕沉川鼓着脸松手哼哼唧唧。
“本来就是嘛,”莺歌揉着脸,就学着慕沉川方才打量的样子转了两圈,“就好像……吃错了什么药一样呢……”
“你家小姐我是吃错药了,不,”慕沉川呵呵笑,“是十三四年来都吃错了药,现在正常了。”那些被欺凌倾轧的十多年岁,都已经成为过去。
莺歌才听不懂自家小姐乱七八糟的逻辑,她一回头就抱住慕沉川的手臂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快看快看,祁公子出来了,是祁公子!”
慕沉川心口一跳连忙转身,就看到那门内走出的白衣男子。
不是祁昱修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