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是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身体微微一侧——
并没有躲过那把手术刀,但是也并没有受伤。
手术刀打在了他左臂的机械肢上面,发出了金属撞击的清脆的声音。
时默优雅微笑:
“这么久不见,警惕性还是有的嘛。
“阴暗潮湿角落里的虫子,也想着出来见见阳光?
“怎么可能嘛……”
他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手术刀捡起来,轻轻擦干净:
“好了,你现在可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开心吗?”
傅寒也终于抬眼看他。
都是痴迷于某种可怕爱好的变态,但是时默是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优雅愉悦犯。
他则是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
再漂亮再精致,也会叫人想着远离。
但是——
这又怎么样呢,星星不会远离他……吧?
傅寒低声开口:“你话好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脱下了斗篷,苍白精致的面容和银色的长发露出来。
时默眯了眯眼睛,拿出一根特别粗的针管:
“来,抽血。”
傅寒不说话,倒是乖乖伸出右手。
看上去一撇就能断掉的嶙峋手臂,上面满是骇人的疤痕,蜿蜒扭曲。
时默嫌弃的带上了手套,特地选了最粗的针头,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傅寒凸起的青色血管里。
傅寒的小臂肌肉在这一刻猛地绷紧,应当是很疼的,但是他并没有缩回手。
时默笑着抽血,手法和速度都及其残暴。
以及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血,他硬是抽了整整一管。
就在时默看着针管里那暗红的血液,愉悦地准备拔出针的时候,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刺痛——
他猛地抬眼,手里正在抽血的针在傅寒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时默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傅寒抬眸,左手的机械肢上,金属指尖竟然有一个细小的针头。
刚刚,就是这个几乎看不清的小针头,扎进了时默的后颈。
傅寒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是时默、还有其他几个人最熟悉的,他用他们试药的时候,那一点点诡异的兴奋的神情。
傅寒沙哑的嗓音也有了一点小小的波动,竟是叫人后颈酥麻:
“时默,好久不见,你警惕性有一点下降。
“我改了一下我的左手,现在里面可以存放药剂,给人注射也很简单。
“这是我新研制的,会抱歉,是致命的,而且死的会不好看。
“但是你快点帮我检查完,我会给你解药。”
傅寒慢吞吞说完,站起来,朝着面色极冷的时默走了一步,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
“现在,还要抽血么?”
-
沈沉舟本来只是想着,他一个人带着星星出去吃东西。
结果他的养子们非常没有眼力见地跟在了后面。
他面无表情地冷着目光看过去,要是在以前,他们早就知道他的意思,识相离开。
可是今天,一个个的都像是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