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江善双眼无神,感觉整个人已经痛得麻木,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上,此时却已顾不得难受,依着稳婆的话吸气呼气。
流春抚着娘娘脸颊,不断给她鼓励和安抚,“娘娘,您听见没有,陛下来了,陛下在外面呢,别怕,别怕。”
江善含着眼泪点头,但她真的好痛啊,痛得她浑身无法控制的轻颤。
稳婆看了眼贵妃娘娘的状态,对手边的宫婢道:“去喂娘娘喝口参汤。”又对江善道:“娘娘尽管安心,奴婢和其他老姐妹,接生过不下上百的孩子,您这是第一胎,是以比较艰难,这都是正常的。”
不可否认,听见这话的江善,萦绕在心口的不安,稍稍退却些许。
她打起精神,就着红绡的手咽下一口参汤,在稳婆的提醒声中,缓缓朝着下身用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来到午时过后,盛元帝曲指点着椅子扶手,凌乱的节奏彰显着他内心的急躁。
赵安荣奉上茶盏,轻声道:“陛下,已过午时一刻,您不如先到旁边用膳,奴婢在这边守着。”
“不必!”盛元帝身形稳如泰山,接着想起什么,对太后道:“母后先去用膳吧,朕在这里便是。”
太后摇摇头:“贵妃这孩子一直不下来,我也没胃口,还是再等等吧。”
皇帝不走,太后不走,婉贵嫔和宁嫔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苦笑。
一众妃嫔饥肠辘辘的在外面候着,里面江善亦到紧要关头,她双手抓住身下的织物,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因为太过用力,上半身微微抬起,涨红的脸色中,突然感觉身下一松,有什么东西滑出体外。
“哇!哇哇!”
一道嘹亮的哭声响彻内外,几乎是在同时,盛元帝高挺的身形来到门外,太后也从椅子上起身,扶着刘姑姑的手向产房门口走去。
不消片刻,一位稳婆抱着襁褓出来,笑着贺喜道:“恭贺陛下,恭贺太后娘娘,是位健壮的小皇子。”
盛元帝与稳婆擦肩而过,扫了眼襁褓中红彤彤的婴儿,稳健的步伐径直向房内走去。
太后大惊,刚想阻止,却见皇帝已经跨过门槛,背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妃嫔脸色骤变,惊讶的,凝重的,嫉妒的。。。。。。眼中闪着各异的暗光。
“都给哀家闭好你们的嘴巴。”
太后看了眼左右妃嫔,语气含着浓浓的敲打,而后接过稳婆怀中的襁褓,小心地掀开一条缝,看清那只小雀雀,当即笑呵呵道:“祖母的乖孙孙,可算是来了,让祖母等的好着急。”
恭王妃从后面上来,亦是满眼怜爱地望着襁褓中的小孩。
他浑身尚未退去刚出生的暗红,小脸瞧着也是皱巴巴的,从轮廓还分不出像谁多一些,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却是与江善如出一辙。
“瞧瞧这小额头小鼻子,还有这脸型,活像是和皇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后认真地盯着幼孙,朝刘姑姑伸手:“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贤妃站在太后另一侧,往襁褓里探过去一眼,暗自撇嘴道:也不知道哪里像,明明一点都不像!
宁嫔面色复杂的低下头,熙贵妃本就受宠,如今又诞下皇子,她们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