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话,虽然面上没反对,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凭两府各自衡量,不与皇室有关,如此,两府能结亲的几率,多半是微乎其微。
承恩公夫人觑了眼皇帝,小心翼翼说道:“太后娘娘的心意,我等岂敢玷污,也是听闻贵妃娘娘的二哥,是位少年英才,正好府中有适龄的姑娘,这才提起这个话头。”
说起来,承恩公夫人还是皇帝的舅母,可惜因皇帝对舅家的感观属实不好,因而承恩公夫人在皇帝面前,不止没有长辈的体面,还得时时陪着小心。
江善想了想,说道:“太后一片慈心,也怪我回京时间太短,并不清楚二哥喜好。。。。。。”她顿了下,起身冲太后福身,“还请您别见怪,我也是怕好心办坏事,闹到最后反倒不美。”
江善这话,无疑是全了太后脸面。
太后面容稍缓,示意她快快坐下,这才道:“这里的都是一家子,说些自家人的话,没有什么见不见怪的。。。。。。倒是你这话说的在理,是我关心则乱,年纪大了,就容易差三错四。”
“您若都算年纪大,那我们这些老婆子,不得埋进土里了。”恭顺老王妃开口缓和气氛。
静安老王妃道:“等贵妃娘娘肚里的小皇子落地,到时候抱到您面前来闹一闹,怎么也得年轻个三五岁。”
“是呢,到时候若有不懂的,还望太后您能教教我。”江善言语真诚。
盛元帝也点头:“母后可不能服老,我和善娘的孩子,还得劳累您带着呢。”
虽然知道这话是哄自己的,太后心里也舒坦起来,笑呵呵地说:“我不怕累,你们再多生几个,我也能照顾的过来。”
闻言,江善脸颊蔓延上一抹粉色,见皇帝的眼神看过来,娇嗔的瞪过去一眼。
盛元帝嘴角翘起,意味深长道:“不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听见这厚脸皮的话,太后招手让刘姑姑,将她准备的东西拿上来,余光瞥见身侧深深埋着头的阿沁,心底长叹口气,面上依然慈和道:“你陪着我这么久,也该是累了,去你母亲那里坐坐吧。”
说着对旁边的宫婢吩咐:“去把我那串碧玺的手串拿来给阿沁。”
意思也很明确,此事到此为止。
阿沁,也就是苏沁,微微抿着唇角,恭顺地向太后福了福身,退回到承恩公夫人身后。
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苏沁的嘴唇,被她咬得有些泛白,那双尚算明亮的眼睛里,充斥着羞恼和勃勃野心。
可惜的是,殿内众人的目光,此时齐聚太后手上,更准确地说,是刘姑姑奉上的两身巴掌大的小衣裳。
一身淡青色,一身湘妃色,用得俱是上好的滚雪细纱。
江善的临产的日子,大约在秋季中旬,那时气温尚有余热,而这滚雪细纱,是由细如胎发的棉纱中,捻入天蚕冰丝制成,端的是温凉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