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惊得眼睛瞪大,过了好半响功夫,才找回跑丢的嗓音,“。。。。。。也就是说,那何御史的孙子,其实是他的儿子?那他原本的儿子知道吗?”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这种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怎么有脸出来为官呀!
身为御史,其职责乃监察弹劾百官,典正法度,肃正朝纲,可惜自己都立身不正,有什么底气来纠察旁人,为父不慈,为长不尊,简直不知所谓。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皇帝声音轻缓,亦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善却觉得,对方十有八九是知晓的,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整日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异样,只是不知那女子,是被逼迫还是自愿?
若是自愿,那对何御史的独子,恐怕是不小的打击。
“不提他们,朕已经吩咐锦麟卫,将胡知寅及何御史等人收押。”盛元帝语气轻缓,“待万寿节后,各外邦使者离京,再行处罚之事。”
江善理解点头,都说家丑不外扬,正值万寿节这等盛事,自然不能叫外人看笑话。
见她这乖巧模样,盛元帝心里越发怜惜,仔细叮嘱道:“近来宫中人多眼杂,莫让旁人冲撞到你,等你身子渐好后,朕再带你出宫散心。”
“好,我都听陛下的。”她抬起莹白的小脸,笑得眉眼弯弯,春景融融。
两人此前便商量好,万寿节那日,江善不必出席。
一来是免得有旁人算计,二来就算她不需做额外的事,但那按照礼制章程的各种跪拜,以及宴席当日得坐上大半日的常态,都不是她现在的身体,能够吃得消的。
果然如皇帝所言,后面这几日的时间,他大半都在陪着江善,两人同吃同睡,闲来时散步到观星台,尽管冬日的夜空晚星寂寥,但互有彼此的两人,却是再满足不过。
不知不觉,五日的时间眨眼而过,万寿节在大众瞩目下来临。
初冬的清晨,薄薄的雾气在半空荡漾,与天边耀眼的光线,绘成朦胧的诗情画意,满天云雾,在浅金的阳光修饰下,宛如镶着金边的牡丹花。
江善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皇帝的身影,身侧的床铺微微泛凉,显然已离开有段时间。
流春听到里间传来动静,忙招呼几位小姐妹进来,服侍娘娘洗脸洗漱。
温着的早膳端来,江善伴着殿外悦耳的歌舞声,小口小口喝着燕窝粥。
万寿节这日,其寿宴的场面,比之太后千秋寿宴,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一早会先到御殿,接受王公贵族及百官朝贺,群臣会向皇帝祝寿,并献上精心准备的寿礼,而皇帝亦会按品级高低,赏赐前来祝贺的百官。
而后移驾乾清宫,接受皇子和后妃的祝贺,自然少不了献礼这个环节,各式各样的玉如意,珠宝珍玩,嵌金镶银的摆件,宝石盆景等等,瞧得人眼花缭乱,触目琳琅。
而在皇宫外,也会有匠人用布匹彩画,装饰京城大街小巷,各处披红挂绿,绚丽多彩,至于不能进京祝寿的各地文武官员,则会在当地庆祝三日,因盛元帝不喜奢靡浪费的风气,近几年来已没有修行宫,或修庙宇等向皇帝表心意的事。
但各处会搭台唱戏,或设坛诵经,供百姓普天同庆,各官员则设置香案,向着京城的方向行礼叩拜。
皇帝的万寿节,在太和殿举行,彩灯高挂,载歌载舞,两道乐人效仿百鸟鸣,若鸾凤翔集,伴随歌舞不绝,亲王与各部主事官员,以及外邦使者殿内就坐,其余官员及随员则坐于两道廊下,台上对舞,独舞,百戏,杂剧络绎不绝,且舞且唱,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