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陈老夫人沉着脸斥道,“你在宫中经营十几年,难不成还比不得她一个刚进宫的?纵使陛下现在宠爱她,可你见过哪位帝王,会专心待一人的?”
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让人无奈却又再真实不过,“咱们越是阻拦,才会越让陛下牵肠挂肚,细数历来后宫之中,多少独得皇帝盛宠的妃嫔,晚年却落得凄凉离世的结局,能得善终的不过寥寥几人,你何必现在就先自乱阵脚!”
这语气不可谓不严厉,却也犹如当头棒喝,让慎妃猛地清醒过来,她的双眼骤然有神,母亲说得不错,她位居高位妃嫔,身下还有一位皇子,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小姑娘吗?
谁会笑到最后,还不得而知呢。
见女儿重新打起精神,陈老夫人暗中吐出口气,教诲道:“一动不如一静,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只要别让她育有皇子,便对你造不成威胁,等陛下情淡疏远之时,毋需你再动手,她自会如那霜打的娇花,零落成泥黯淡无光。”
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一个外孙女,一个亲生女儿,两者孰轻孰重,毋庸赘言。
“母亲说的是,是女儿着相了。”慎妃已然冷静下来,她能从从六品的贵人,爬到正二品的妃位,从来就不缺耐心和忍耐,且先让对方得意片刻,日后有的是她好果子吃。
女儿能想明白,无疑让陈老夫人松口气,不放心的又细细叮嘱她几句,见她恢复往日端庄从容的模样,这才在慎妃的陪同下,缓步向外面走去。
刚走过玉堂殿前的小径,就见陈氏带着刘嬷嬷,在一位宫婢的领路下,满脸欣喜地往永安殿的方向走去。
“母亲!”慎妃呼吸一滞,扶着陈老夫人的手收紧,心底的那份侥幸彻底消弭。
陈老夫人严厉的眼神过去,缓缓道:“急什么!一切尚未有定数,忘记我方才说的话了吗?”
慎妃闻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多谢母亲教导,还望母亲在宫外,能替女儿多多周旋,若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侯府那边只怕。。。。。。”
“从侯府失去世袭罔替的爵位,对陈府已是多有疏远。”陈老夫人语气沉重,“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只要没有流有侯府血脉的皇子,那边就不敢和咱们翻脸,只是苦了你妹妹。。。。。。”
慎妃听出母亲的暗意,赶忙表明态度:“母亲放心,只要阿曜能。。。。。。日后绝不会亏待二妹妹。”
“好,好。”陈老夫人拍拍女儿手背,眼里含着满意之色,“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自当互相帮助和扶持,等我这把老骨头不在了,就你们兄妹三人最亲了。”
慎妃连忙安抚母亲,让她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陈老夫人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几人一路沉默地来到行宫外,慎妃目送着母亲的身影远去,不着痕迹掩去眼底的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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