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淡淡道:“你对朕写的字,有什么意见吗?”
流动的空气,似乎蓦然凝滞,大公主瞪大眼睛,僵硬地转动脖子,不敢置信地望向皇帝,触及到他眼底的淡漠,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解释道:
“父皇恕罪,儿臣,儿臣不知那是您所作,儿臣。。。。。。”
“不是朕所作,就能随意贬低,是吗?”皇帝直视过去,“今日太后寿辰,贵妃几次不与你计较,你却全然不知进退,枉顾你皇祖母对你的疼惜,下去!”
不留情面的呵斥,让大公主脸色煞白,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皇帝,尴尬狼狈地垂着脑袋,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二公主和三公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缩着脖子,生怕这位大姐对着她们发脾气。
皇后暗中运气,扯着脸皮道:“贵妃你也真是,既然是陛下题的字,何不早早明言,偏要藏着掖着,岂不是徒惹猜疑?”
江善与皇帝视线碰上,脸颊微不可见变红,心虚地拿眼睛去看旁边,转瞬又想到自己为让他题字,被迫任他好一顿欺负,一巴掌挥走眼里的心虚,挺直背脊道:
“因时间仓促,臣妾已是投机取巧,哪好意思四处张扬,且不论是陛下题的字,还是臣妾做的画,都仅是一份心意,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她语气诚恳,态度谦逊,太后很是满意,笑着对皇帝说:“你们两个倒是好,合着送我一份寿礼,我岂不是亏了?”
静安王府的世子妃,是个胆子大的,见太后有意缓和气氛,清脆笑道:“太后娘娘,您可得制住这股‘歪风邪气’,不然我们要是有样学样,天下多少长辈得吃亏呀。”
说着,看向自己的婆母,笑眯眯地眨眼睛。
静安王妃哭笑不得,指着儿媳妇对太后道:“快瞧瞧,这是准备现学现卖呢。”
听她这话说得有趣,殿内众人都笑了起来。
太后笑得往后靠,捻着锦帕摁摁眼角,对皇帝道:“听到没有,要制住你这股‘歪风邪气’呢。”
皇帝冷硬地眼神缓和,薄唇勾起弧度:“少了谁也不敢少母后您的,赵安荣,将朕给太后准备的寿礼,赶紧送去慈宁宫。”
“哎!奴婢这就去。”赵安荣大声应答,显然也是个机灵的。
太后微怔,接着笑呵呵点头,眼里深处的阴霾,随之消散一空。
作为儿子,皇帝准备的寿礼,早就送到慈宁宫,从家具摆件到玩物吃食,包括亲制御笔,万寿如意,围屏坐褥,古董文玩,佛像经卷,以及水晶玛瑙,狐皮貂裘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盛元帝顺着太后的话,让赵安荣再送寿礼,明显是为刚才的冷脸,而做出补偿和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