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陈府近日来发生的事,流春眉眼间涌上半缕忧心,缓缓地说:“咱们琅萱院一直安安静静,就是表姑娘那边,时不时闹腾一回,因为听了姑娘的吩咐,奴婢一直让院里的人远着点那边。”
好在琅萱院和秋水小筑隔着有一段距离,不过府里的奴婢还是多少受到点影响,一股紧绷恐慌的气氛,在私底下快速弥漫开。
江善面色平静,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很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这些外人,只管瞧个热闹。”她原本对陈府还有一点点认同,只是随着在素月庵待得越久,这点子微不足道的认同,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时间消失不见了。
“奴婢虽然极少出院子,但还是听到一些风声。。。。。。”流春思索一下,双眼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话,说表姑娘和那位沈公子,在慈恩寺就不清不楚。。。。。。还有那些与陈府不合的人家,专门上门来祝贺舅夫人觅得良婿,把舅夫人气得不轻。”
马氏可不就是差点被气死,陈府背靠容嫔和二皇子殿下,陈大老爷亦是位居重要职位,在京城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在马氏的心中,她的女儿嫁给首辅家的公子都使得,偏生白长了一对招子,眼瞎的看上了沈恒枫,还为此寻死觅活,闹得阖府不得安宁。
听到女儿和沈恒枫在慈恩寺的事情时,马氏当即眼前一黑,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而秋水小筑的奴婢和守门的婆子,就成了她发泄怒气的对象,有一个算一个,全抓起来打了板子。
珍珠是亲眼看见过,表姑娘和那位沈公子相处的模样,闻言睁大眼睛道:“这么说,舅夫人是准备遂了表姑娘的心意了?”
“八九不离十。”流春回了一句。
如果马氏坚持不同意,在陈昕言名声受损的情况下,要不将人快速嫁出京城,要不将人强制镇压,而不是一面责怪女儿不懂事,一面又放任她继续闹腾,左不过是打着让老夫人那边心软的注意。
珍珠眼珠一转:“大姑娘成亲,咱们姑娘作为出嫁的妹妹,有事无法前去还算能理解,可表姑娘成亲,咱们姑娘作为大嫂,都不出面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俗话说,长嫂如母,陈昕言成亲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果缺了她们姑娘这个做嫂子的,到底是不完美。
流春想到这一点,眼里的光亮了一瞬。
*
有些话不能念叨,一念叨就容易成真。
自流春离开后,又过去十天的时间,陈府终于派人来素月庵。
这日,江善正坐在榻上抄写经文,小秋站在身后替她打扇,突然她的耳朵动了动,下一刻就见房门从外推开,露出珍珠那张喜气洋洋的小脸。
“姑娘,咱们终于可以回去了,老夫人派人来接您了。”
江善朝门口看去,在珍珠的身后,一位穿着褐色铜钱纹的婆子垂首进来,恭敬地屈膝行礼:“老奴吴婆子见过少夫人,少夫人安康。”
“吴嬷嬷请起。”江善微抬了一下手腕。
珍珠见状上前将吴婆子扶了起来。
吴婆子对珍珠道了声谢,冲上首说道:“距少夫人出府,已有一月的时间,老夫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您,时常念叨着要接您回去。。。。。。”
听见这话的江善,唇边没忍住挑起一道讽刺的弧度,自她来到素月庵后,容嫔的位份虽然没有恢复,但二皇子却没再受到皇上斥责,以陈老夫人的心思,恐怕不多想都不行。
有时候江善都怀疑,她现在遭遇的事情,是不是那人故意的。。。。。。接着失笑地摇摇脑袋,她最近真是魔怔了,怎么总能想起那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