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姜软想将人轰出去。
“你先去隔壁。”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等岁岁醒了我再叫你过来。”
霍知舟眸光落在她身上,深黑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审视。
姜软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拧着眉带着些许戒备:“看着我干什么。”
“你在怕?”虽是问句,但他的表情写满笃定。
姜软不想搭理他。
多说多错。
下一刻手腕被温暖覆盖,霍知舟宽大的手拉住她,在她还没开口时将她往怀里一带:“过来。”
姜软的身体撞上他的胸口,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好闻干净的味道窜入鼻间,让她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悟仿佛回到过去。
“放开。”她伸手推着他。
“你可以再大声点儿。”霍知舟感受着怀中人的柔软,心得到了安抚,“最好把岁岁吵醒。”
姜软带着气的眼神盯着他,霍知舟弯腰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挣扎时候低沉的嗓音开口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姜软心里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
又气又委屈。
把她当什么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撑在他身上猛地一推,立刻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半步远:“别碰我。”
霍知舟眼中情绪已经褪去,昨晚跟苏安然谈了那番话后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姜软离开了他,他使尽所有手段也不曾将她留住。
醒来那种空荡感,让他迫不及待想见她。
这才来的这么早。
“看来这段时间不仅脾气上涨,力气也大了不少。”霍知舟拉开椅子坐下,抬眸看着像只小凶兽的人,“这是把自己当野人养?”
姜软抄起旁边杯子,作势就要给他砸下去。
霍知舟指了指肩膀:“砸这儿,易出气,伤害低。”
“费尽心力为难我的是你,在这儿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也是你。”姜软将杯子放下,是真的看不懂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霍知舟轻描淡写道。
他将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墨色的视线不躲不避的跟她对视。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
最终先败下阵来的还是姜软。
“你现在就可以死了这条心。”姜软讨厌他的理直气壮和浑不在意,凭什么情绪受影响的就她一个人,“就算你现在跟苏安然没关系,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就他说的那些话,她能记一辈子。
渣男!
“只要她没开口,我会照顾她一辈子。”霍知舟缓缓道。
姜软是真想砸他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累吗?”霍知舟问她。
自从上次后,他已经很少再跟她谈心,这段时间她过得如何他都清楚:“白天上班,中午去医院,晚上回来还得熬夜画画稿兼职,一天到晚忙的跟陀螺一样。”
别说她是霍太太,就是他霍家的佣人都没这一半累。
姜软顿在那里。
累。
怎么不累。
每天画兼职画稿熬夜到两三点,早上六点过起来做早餐,上班回来又做晚餐,直到岁岁睡了又继续画兼职画稿,还有无数数不清的细碎家务。
从小到大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她的疲态和精神紧绷霍知舟都看在眼里,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精心养的人过这种日子:“回答我,累吗?”
“累啊。”姜软坦诚直面自己的生活,“但生活,哪儿有不累的。”
“你有选择。”霍知舟再一次提。
这样的纵容和底线,从未给过第二个人。
即便是岁岁。
姜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像是消失了,只一片纯粹:“回去继续当霍太太。”
哪怕明知她会拒绝,他还是回答了:“是。”
“霍知舟,你没有自尊的吗。”姜软知道这是他的纵容,可她接受不了他跟苏安然的关系,更没办法忘记这段时间他所说所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