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盯着克拉斯托尔手里的那张烫金卡片,山羊一样的金色横瞳里泛起了难以言说的情绪,身旁也似乎有气流环绕。
克拉斯托尔扭头发现几个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你们看我让什么!家里管事的是我弟!”
“哇哦——”几个人齐声道,毫无感情。
克拉斯托:“什么啊,不要用看纨绔的眼神看我啊!!!我不是完全不在乎家族产业的!!”
深海银行已经将121362号保险箱里全部的东西都拿了来。吉尔伽美什拿过最上方的两张黑底烫金的卡片。阿加雷斯看卡片下的信纸有些熟悉,自已有些失态地一把夺过,用力捏在手中,细看能发现指尖还打着颤。
“和之前那张一模一样,上面又写了些什么谜语?”吉尔伽美什翻到正面看那几句没来由的话。
凤阁自从在广场上被阿加雷斯阴阳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老老实实地跟在几位前辈身边看他们解谜。
第一张上依旧写着几句没来由的话:
——伴着第一抹微光诞生的凤,为何要掐灭血色之花?
——你们所找,在南方,在地下,和巨龙长眠着,等待它的主人将其唤醒。
真是不能再莫名其妙了,扶桑人都是谜语人吗?吉尔伽美什默默在心中吐槽,随后又看起第二张卡片来。
——吉尔伽美什,光芒能否吞灭黑暗,复苏的那一刻,你将让出怎样的抉择?
克拉斯托尔凑过来看,心中奇怪。这卡片明显是写给他们四个看的,这称呼上也是及其富有指向性。被提到的凤鸣和吉尔伽美什中,凤鸣显然是他们四个中的一个,而吉尔伽美什——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首先排除自已,其次排除凤阁。鹿克斯……克拉斯托尔怀疑更甚,面上却不显,只道:“这算是暗神让的一个局吗?像小孩子过家家。”
“神明见得纷争通常是由武力解决,就算是算计也都是阳谋,布置成这样真是为难祂了。”阿加雷斯道。
“和巨龙长眠着……”吉尔伽美什轻声念出,阿加雷斯却猛一顿,手中拿着的两封信件又一次被攥紧。
阿加雷斯:“帝京城下,确实有一头巨龙。但……它已经脱离控制近千年了。蕤宾……扶桑使节真是无孔不入,那里是王庭地下的镜宫。”
克拉斯托尔特别奇怪,听上去这蕤宾是水神的眷属,神明的眷属怎么会脱离神明的控制呢?扶桑的使节又怎么能进到那种地方去呢?
“走吧,必要时刻需要一些非常规手段。”吉尔伽美什不复以往撒娇卖萌扮可爱,面上出奇的平静,冥冥之中带着些杀气。
克拉斯托尔恍惚中竟然认为他就该是这样行事。
凤阁看向阿加雷斯手里的信件,“那这信呢?”阿加雷斯神色略有慌张,目光定在吉尔伽美什胸前项圈镶嵌的蓝宝石上,随口搪塞,“再看也不迟。”
“镜宫?”克拉斯托尔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阿加雷斯:“帝京的王庭下的镜宫是和王庭尺寸比例完全一样却上下颠倒。王气在地上,刚好镇住它。”
凤阁从袖袋中拿出一条绑带将右手上的广袖绑好,原本的文武袖经他这么一系愈显利落。
见三人都有准备,克拉斯托尔大概猜到了几人的意图,“夜闯王庭???你们没事吧???”
“凤阁是革新派,在王庭中的地位仅次于荧惑守心。他想去哪谁也拦不住。”阿加雷斯解释道,凤阁难得从祂口中听到一句好话,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了头。
“革新派?”克拉斯托尔问。
阿加雷斯没理他,跟着吉尔伽美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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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能说是畅通无阻,只能说是障碍重重。
女王近臣,再近也有个“臣”字坠在后头。
“是你师妹锦簇的话就好了,”吉尔伽美什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出示身份证明的模样,调笑道,“话说你师妹怎么不在?”
“锦簇元素力量爆发后彻底入魔,自封少阳山了,”阿加雷斯替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凤阁回答,“你也别笑话他,能在非祭祀时间段想进就进已经是很大的权力了。”
过了最后一道关卡,他们一行人到了镜宫门口。镜宫的大门倒置在一个巨大的水池中。池水泛着屋檐琉璃瓦的金光,将各处映得金碧辉煌,那朱门沉默着,在水下静侯异国来客。
“水下的门……怎么打开?”克拉斯托尔问。
凤阁道:“向来都是从侍捏了诀潜下去推门,然后女王走下去祭祀。但自从蕤宾彻底失控之后就再没举行过仪式。”
“那怎么办呢……”克拉斯托尔轻声说。
不知怎的,他感觉有三道炽热的目光打在他身上。
克拉斯托尔:“我突然有点怀疑你们叫我来的目的了,别告诉我你们和扶桑使节串通过。”
凤阁:“这玩笑可不兴开,我们拳拳爱国之心可不掺一点杂质。”
吉尔伽美什见他似乎没什么动作,悄悄靠近他身旁,把他推进了水中。亏得祂长得矮,不然克拉斯托尔早能发现祂在靠近。
克拉斯托尔回了水中就像回了老家,明显比在岸上行动自如多了。他白了吉尔伽美什一眼,就潜下去推门了。往常三四个从侍才能让到的事情他一个人轻松解决。
见大门已开,池子边围观的三人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大门缓缓闭合,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真正的——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