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笑,"是,若非我混来,爬了阿芜的床,又怎能得偿所愿,陪在阿芜身边"
青芜面首无数,但真正得她宠幸的只有两人,那人是青芜的蓝颜知己,而他是死缠烂打,蓄谋已久地赖着她。
想到那人或许即将回京,容与心里的不安升起,将青芜抱得更紧些,青芜是他的,他绝不叫人夺了去。
青芜却推开了他,"容与,若那一切都是皇后的算计,那么你家里出事或许就是本宫连累的。
是本宫带你父亲去给千凝看了诊,如此算来,本宫算是你的仇人。"
你还要呆在本宫身边吗
容与摇头,"容与很清楚,灭我家族的是皇后,而你是救下容与,养大容与之人,阿芜,别用恶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也别推开容与,容与在这世间只剩阿芜了。"
青芜再度被人揽进怀中,挣脱不得,便也索性不挣扎了。
自己养大的崽子,她知道他温润的皮相下,实则有多霸道,可,"你谢家如今唯剩你这点血脉,你该娶妻生子,为谢家延续香火,如此,本宫的愧疚兴许会少些。"
"嗯,等仇怨了,阿芜便替容与生个孩儿。"容与笑的温和,好似完全听不懂青芜的话。
青芜微怔,"本宫今年三十有九,你……"
"阿芜知道的,容与有疾,与旁的女子都不成的,若阿芜不愿生,那便不生。"
他低头看她,不甚在意道,"谢家都死绝了,又不是有什么大业要继承,香火断了便断了。"
青芜抬眸,对上他那狗狗似的眼睛,可怜兮兮的。
一如当年,他浑身是血,亦是用这样的眼神,让十六岁的她鬼使神差地将他带回了府。
那年,他七岁,刚遭遇灭门之祸,在她身边一呆便是二十三年。
想到这二十三年容与对她的付出,青芜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却没看到容与缓缓扬起的唇,视线亦落在她的腹部,他的阿芜是这世间最纯良之人。
太子府。
卫清晏和时煜听了暗卫禀报,一起去了书房。
在瓷瓶边上站定,卫清晏对残魂道,"你叫梁福珠,是镇北侯的女儿,但你自小在你祖父母身边长大,很得老两口疼爱,他们唤你福珠珠。
你去世后,老两口伤心过度,你祖父将爵位传给你父亲,带着你祖母搬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吃斋念佛,你祖父认为你的死,是他为将半生,杀孽太重所致。
你祖母则认为,是她的教导不当,让你误入歧途。"
"听起来很悲伤啊。"残魂叹道,"那我是怎么死的"
卫清晏垂眸看她,"他们说,你心爱之人惨死山匪刀下,你为他殉情,双腿捆了石头,殉情而亡。"
"殉情"残魂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卫清晏,"姐姐,你没打听错吧,我竟会做出殉情那样傻叉的事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也不是水鬼啊,这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造的谣啊。"
"你的父亲。"
残魂神情骤然一滞,继而恍惚,眼神空洞的呢喃道,"父亲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谁"
卫清晏心中隐有猜测,察觉到她的异样,便不错眼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当年的镇北侯世子梁永安。"
"世子梁永安"
残魂雾状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两行血泪流在乌青的脸上,她似无意识地痛哭,"父亲,珠珠好痛,珠珠好痛啊,父亲……"
残魂凄厉的声音穿破天际,唯有卫清晏能听到,院中狂风顿起,树叶簌簌落下,门窗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屋子整个暗沉下来,外面的风吹进屋里,如寒刃一般打在身上,时煜忙将卫清晏整个人拢在怀里。
眼看残魂没了理智,已在空中放大数倍,身形扭曲,双眼已成血洞,卫清晏一道纸符打了过去,血色褪去,残魂双眼渐渐恢复清明,她重又趴回瓷瓶。
良久,才道,"我想起来了,姐姐可否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