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贺廷从酒局里抽身,叫了代驾去夜色。
其实,他并不意外。
过去两年,一向没什么不良嗜好的纪昱恒,私下里烟酒都来。
一边吃着治疗双相的药,一边抽烟喝酒。
麻痹“许筱柠死了”的痛苦。
不过,他也不敢提这个,有个发小提了一次,被纪昱恒发狠打了一顿。
捞不到尸体。
纪昱恒不接受许筱柠死了。
他像曾经一样,在每个结婚纪念日、情人节之类的时候,高调准备礼物。
每个忌日去墓园祭奠许筱柠的养父母。
……
喝得再醉,也要嚷嚷着让人送他回月湖湾,他和许筱柠的那套婚房。
有媒体笑称,堂堂纪总是妻管严。
只有贺廷知道,纪昱恒是走不出来。
贺廷赶到夜色时,包厢桌上已经堆了各种酒。
洋的啤的白的都有。
纪昱恒端起杯子,朝他示意,“来了?”
而后,一饮而尽。
贺廷在他旁边落座,咂舌,“你约我过来,是指望喝到胃出血了,有个人送你去医院?”
纪昱恒扯了下唇,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你和江莱分手的时候,谁送你去的医院?”
“哥,提这个就没意思了。”
贺廷没想到他上来就揭人老底,连忙打岔,“说吧,怎么个事儿?你给嫂子找的医生,她难道不要?”
“不是。”
纪昱恒端着酒杯,指骨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杯沿,“说不上来,哪哪都不对劲。”
总之,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整个人都淡淡的。
没什么情绪,甚至,连抵触和反感都没有了。
只有提起那个医生能治好奶奶时,他在她脸上看见了一些情绪与笑容。
其他时候,似带了层面具,有种让他抓不到摸不着的距离感。
贺廷随手拎了个酒杯,倒上酒,又夹了个冰球丢进去,吊儿郎当道:“不是我说,你这个方法,我之前就和你说了行不通,什么尊重她顺从她?”
“大哥,你是庙里的大师吗,玩感化这一套?”
贺廷十分不赞同,“依我说,感情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两个人真到了相敬如宾,听之任之那一步,那才是真完蛋了,一点火花都擦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