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愁铺好床褥我倒头就睡,谁叫都不好使。
莫愁为我脱去鞋袜盖好被子,关上房门后走了出去。
莫愁来到后院的马厩,给马添了把青草,正准备去厨房给小姐准备晚膳,忽然耳尖一动,随后视野里出现了一只信鸽。
莫愁几乎本能地抬起手指,指尖间赫然夹着一根银针。
看着那鸽子飞去的方向,莫愁若有所思,踌躇再三还是将银针射了出去。
眼看鸽子就要命丧于银针之下,千钧一发之际,莫愁脑海里闪过小姐的身影,当机立断射出第二根银针,第一根银针被第二根银针带着擦过鸽子的翅膀射在远处的树干上。
此时,鸽子飞近一扇窗户被窗户里的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随后传来一道男声。
“谁”
林左推门而出。
莫愁见来人是林左收敛心神:“原来是林侍卫的鸽子,小姐还念叨着晚上要做红烧乳鸽,这不我就出来打猎了。”
糊弄过去林左后,莫愁回到屋里,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薛琳琅。
我闻言立马拉下脸,第一次没给莫愁好脸色:“我理解你想要完成任务拿到万蚁噬心散解药的急迫,但是齐王是什么人?你那点心思在他跟前根本不够看的,你以为你把鸽子的事情遮掩过去了,殊不知是人家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鱼小虾。”
“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自以为是,擅自做主,我会禀报煵叔换人,你不要以为暗营就只有你武艺高强,我更讨厌的是自以为是的蠢人。”
莫愁双膝跪地,冷汗湿了脊背,她第一次对自己跟随的小姐多了一丝畏惧。
她们都知道,若是小姐不要他,她回到暗营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出去,明日出发前我不想见到你。”
每一次与齐王的接触,我都在心里演示了无数次,既不能如大家闺秀般善解人意,温婉贤淑,又不能如乡野村姑粗俗不堪,更不能太过精明,也不能太过愚蠢,一举一动都要做到恰到好处。
不拘小节,聪明大胆,乐观洒脱,心地善良,这是我展示给齐王的形象。
今日莫愁自以为是,以为抓住信鸽会打探出齐王的隐秘,真是太天真了。
皇室子弟的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让鸽子传递隐秘的消息。
莫愁此举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引起齐王的警觉,以后要想从齐王那里打探消息恐怕会难上加难。
次日,马车起程。
莫愁经过我昨日的敲打,很明显在态度上对我多了一丝恭敬。
在马车里,我语气温和,态度和缓,对莫愁说:“万蚁噬心散的事你不用担心,就算我不在乎你的性命,我还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随后拍拍莫愁肩膀安抚道:“只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又何必在乎过程是怎样的呢?”
莫愁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她不应该因为小姐表现出的吊儿郎当,就不信任小姐,也不应该因为小姐表现出来的随和,大大咧咧,就少了对小姐的恭敬。
昨日的错误她一定牢记,此后不会再犯。
我不在乎莫愁对我的态度,我只在乎她会不会打乱我的计划。
我们来自同样的地方,信任二字何其珍贵,交付了信任,意味着交托生死,我不奢望她能信任我,我只希望她不要扯我后腿。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