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州不由得一愣,“骨灰?是什么味道?”
他努力去想在西关的几次大规模焚尸,其实就是烧焦的味道,他分辨不出有什么特殊。
见他摇头,慕长离又往北陆身边凑去,盯着他抱在身前的手臂问:“衣裳里面藏了什么?”
入冬的衣裳又大又厚,北陆双臂一直环在身前,不仔细瞅倒是不觉得怎样,可若细看,便不难看出他衣裳里应该是抱着什么东西。
北陆看了萧云州一眼,见萧云州点了点头,于是将手放下来,从衣裳里取出一只卷轴。
萧云州将卷轴接过来,说:“我闻不出骨灰的味道,但这画确实是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
他正想解释解释为什么会从死人身上拿画,又怕慕长离害怕或是忌讳什么的,就想着不要经慕长离的手,他来拿,展开给她看,再把那小男孩的事情讲一讲。
可是慕长离却跟他想的不一样,她一点都不带犹豫地就把画拿到了手里,然后打开,仔细看过去。
萧云州从侧面看着她,慕长离认真看画的样子,让他十分欣赏。
小姑娘长得本来就好看,认真做起事情来就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不似其他姑娘那种扭捏,也没有对一幅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画表示出半点嫌弃和忌讳。
身上的那股子劲儿,是一般男子都没有的。
只是小姑娘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我在帮你做事,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萧云州摸摸鼻子,“我错了,继续,继续。”
慕长离却把画推向他,“没什么可继续的,看完了。”
她用手敲敲画纸,“画的颜料里掺了骨灰,是人的骨灰。所以刚刚我说闻到了骨灰的味道,就来自它。”
“掺了人的骨灰?”萧云州轻轻蹙眉,“这是一桩案子,我之所以把画带回来,是因为这桩案子与你我多多少少有一些渊源。”
他讲起那个小男孩,也说了仵作的验尸结果,然后问慕长离:“你说,是我认错人的面大,还是仵作验错尸的面大?”
慕长离翻翻眼睛,“你俩面儿都不大。”
“什么意思?”
慕长离却摇头,不肯多说了,只告诉萧云州:“这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张状子。”
她一边说一边将画卷起来,拿在手里,“东西放在我这儿,明日一早你来见我,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萧云州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带着北陆走了。
当天晚上,长宁侯府闹鬼……
事情是天舞轩的大丫鬟芙蓉先发现的。
自从慕长离霸占了天舞轩,她就被留在了这边。
一来监视慕长离,二来也是想时刻提醒所有人,天舞轩是大小姐的院子,慕长离是鸠占鹊巢。
芙蓉原本想进屋去给慕长离守夜,这也是大夫人秦庄仪交待下来的任务。
但是慕长离不用人守夜。
芙蓉也坚持过,但慕长离那种冷眉冷眼的样子,总让她不敢过于执着。
特别是一想到慕长离毫不犹豫地火烧大厨房,还把一个大活人给扔到火里给烧死了。
她就觉得如果自己多说一句,可能性命也保不住。
于是芙蓉去睡了厢房,好歹离慕长离近一些,时不时地起来听听动静。
但今晚她没听到慕长离的动静,倒是在子夜时分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好像是有小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到近,十分瘆人。
她睡不踏实了,起身下地,披了衣裳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