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问起了。
安清婉镇定道:“臣妾未入宫前偶遇一女子,同她学的。不过萍水相逢,也不知她如今在何方。”
承临笑眯眯道:“她啊,三年前便死了。”
安清婉一惊,惶然地坐了起来。
承临抚她下巴的手移到脖子上,指尖掠过细腻的皮肤,所过之处一片冰凉,竟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安清婉有点害怕,皇上这微笑着的模样,像极了殿上杀人时的神情。
承临道:“那些年,朕从未让她离开朕身边半步。你进宫前一直都在黎国,是何时何地与她偶遇的呢?”
安清婉慌忙跪起,一时语塞。
妘诀并没有交代详细,此时她怎能回答的出?
承临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一般,为难道:“这支舞,是独属于她和朕的舞蹈,你怎么能跳呢?”
安清婉终于后知后觉。
陛下口中的“她”分明是已经离世三年的“妘诀”!
她有过耳闻,只听说这位妘姑娘与陛下极为亲近,从幼时便陪伴皇上,一直辅佐着他直至上登基,之后她便被歹人劫走杀害。
脖子被抵上了一道冰凉之物,安清婉转动眼珠看清了,是那柄刚刚饮过血的匕首!
安清婉汗毛直立,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裳,她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
“不是,不是臣妾……是,是紫珠……是臣妾的婢女,都是她的主意……”
安清婉哭都不敢哭:“不关臣妾的事,皇上……”
承临收了匕首,淡淡道:“一一说来。”
安清婉未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承临听完,神色有些怔愣,问:“德禄告诉她,朕喜欢这支舞?”
安清婉颤抖着点了点头。
承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德禄不过跟在他身边两年,如何见过妘诀跳舞呢?
这天底下唯有一人知道一切。
承临感觉心跳快得连手指都震颤起来了。
是妘诀,她没死!她在这里!
“她叫紫珠?可是殿上弹琴的那人?”承临忽然问。
安清婉点点头:“就是她。”
承临立即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要出去找人。
可行至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这么贸然去找她。
阿妘既然回来了,却不肯与他相认,定是心里有顾虑。
他不能这么急,万一被阿妘察觉出来,一走了之怎么办?
承临捏紧了拳头,眼睛里涌动着势在必得的情绪。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人离开他!
妘诀,他的阿妘。
承临返了回来,自顾安然地脱了外裳钻进被窝。
“你睡旁边的小榻吧。”
想了想他又钻出被窝道:“明天,叫紫珠到你身边伺候。”
安清婉惴惴不安地应了。
她慢慢爬到小榻上,这才感觉背上已经湿透了,钻心的凉寒。
盖上被子,恐惧的情绪瞬时涌了上来。
安清婉捂住了嘴,埋在被子里,无声又放肆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