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泰咬紧后槽牙,面上不显,“鸢儿,大伯知道,你心里不服,抚恤金真是没有,大伯也没什么钱,还要养这一大家子。”
“英娘,你们还是早早离去,也好在天黑,寻一住处。”
木鸢心里盘算,不愧是上一世玩到最后的人,这忍耐力确实比常人厉害。
罗英娘泪眼婆娑,央求:“大哥,娘休我,我不怨。但是鸢儿和婳儿是木山的孩子,也是木家的子嗣,求你们留下她们。”
在罗英娘眼里,木泰是很不错的当家人,他公平又和气,跟木家其他人不一样。
木鸢看着罗英娘低声下气,心里酸胀难忍,那是来自原身的情绪,“娘,不要求他们,他们不待见我,我也不愿留在木府。”
上一世,“木鸢”和木婳留在府内,她娘早早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木鸢”被囚禁在暗室五年。思郁成疾,哭瞎了一双眼睛。木家人随意欺辱她,就连婢女仆役都对她恶语相向。
待到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就因为她不想嫁给,比她大三十多岁的宣州都虞侯为妾。
在她面前活活打死了她的亲妹木婳。而“木鸢”在嫁入都虞侯府内当晚,悬梁自尽了。
“她”的尸体,也不过一卷草席,扔进了高墙深院的井内。
可那一家子恶魔,却过的风生水起。
木鸢揉了揉发疼的心脏,那里是原身哭泣的声音,“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木鸢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人群,大声喊道:“人在做,天在看,就不怕我阿爹和她,索你们命。我想你也看到了吧!”
“你不要怕,我不会再让你回到这魔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人。”
“大伯既然赶我们离开,我们也不是那没有志气的人。”
心里的胀痛,慢慢消散,木鸢想,她应该是做对了吧!
说的人隐晦,听得人只以为,她在说给木山听。只有木鸢知道,她在说给那个可怜的原身听。
人群激愤。
“这木府平日里,看着家和万事兴的,没想到是个歹毒的。”
“孤儿寡母的,看着也是可怜。”
木府一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被人当面戳脊梁骨,实在羞耻,老夫人赶紧命家仆驱赶人群。
不知道哪位好汉,朝木府呸得吐了口水。
远远的听见,有驾车的声音。木鸢看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木板车上驱赶骡子,板车还坐着一个老农和两个青年。
老农是罗民安,罗英娘的父亲,她的姥爷。驱赶骡子的是她表弟罗家星,另外两个青年是她大舅罗精忠和二舅罗包谷
罗英娘委屈巴巴的望着罗民安,“爹,你怎么来了?”
罗民安沉声,对着木家人冷喝,“不来,我都不知道,我闺女被你木家这样欺负!”
木老夫人不屑的瞥他一眼,趾高气昂:“谈不上欺负,罗英娘自己不敬婆母,善妒成性,我代儿子休了她,到官府,她也说不着理。”
“清官难断家务事,木老爷子还是带着她们赶快离开,免得脏了木府的门槛。”
罗民安黑着脸,冷笑:“这天底下,没有王法的地方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是吧?”
“你说的对!”
“精忠,包谷,给我打。”
一大一小,两个人抡起胳膊,跳下裸车。
木老夫人金贵端庄的脸,慌乱几分,“你怎么敢你不要罗英娘的名声了!”
“饭都吃不饱了,要什么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