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哪怕是深夜,风也敛着一股燥热。
更何况,一整晚都乱糟糟的。
瞿啸爵的视线落在柳臻颃的身上,她洗漱过,长发胡乱披散着,锁骨精致,穿着家居服,裙摆只到膝头,小腿弧度优美,细长到这么大半夜,很容易令人衍生出某种旖旎的想法。
他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下,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轻咳了下,指尖的烟火明灭,他深吸了口,挑眉:“我被人针对,你好像很开心?”
“没有啊。”
柳臻颃自然不肯承认,鼓着腮帮子,一脸认真:“我只是觉得你们都是潜在客户,而且还是大客户。”
就像是华清,轻而易举给她送了二十万。
顺便还请她吃了顿饭。
想想都很划算。
闻言,瞿啸爵低低的失笑,语气调侃:“你就这么在意钱?”
“对啊。”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摆,她在秋千上晃悠着,直言不讳:“我很穷的,我有师父要养,还有一群师兄弟。他们已经很可怜了,当初师父觉得洗发水费钱,就逼着他们都剃成了光头,师父还大言不惭,说这样省水又省钱。”
柳臻颃笑得欢畅,说起师父便眉飞色舞起来。
是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样子。
瞿啸爵的指腹相互摩擦了下,启唇:“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替师梦瑶说话?”
柳臻颃没能听懂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狐疑的歪头,她语气中的笑意还未彻底散去:“我想赚钱,跟我发微。博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我师妹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受诬陷?”
瞿啸爵的眼眸瞬间狭长阴暗了下来。
风中传来她的发香,极淡,若有似无,却令他好似克制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躁意。
他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只是觉得……
如果柳臻颃真的喜欢钱的话,在他看来也无伤大雅,只不过是因为她从小的生活环境而已。
但实际上,她却有比金钱更为在意的东西。
师父。
师梦瑶。
柳臻颃对两者的在意,远远超过对他所谓的喜欢和追逐。
这样的认知形成,对于从小含着金汤匙出身的瞿啸爵而言,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压抑,沉闷,甚至还有着几分挫败。
他薄唇轻启,嗓音在寂静又空旷的庭院里显得荒芜:“你现在替师梦瑶说话,无疑是得罪了绝大部分的资本,有很多人都会不愿意和你打交道,更是无形中断了你的财路。”
如果没有上午廖青青的普及,柳臻颃甚至都可能听不太懂瞿啸爵这番话。
不过她也无所谓,晃荡着一双细白的小腿,在昏黄的灯光中发出盈盈的光芒:“没事啊,钱永远都是赚不完的,我不介意的。”
瞿啸爵不清楚,柳臻颃所说的“不介意”,是不介意帮了师梦瑶,还是不介意因为师梦瑶而断了财路,又或者是两者兼备。
他垂了眉眼,眸底掠过嘲弄的笑意,也不知道到底冲着谁:“你说师梦瑶是无辜的,有什么证据?”
证据?
柳臻颃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