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流面无表情地吩咐溪柳:“把这拿去烧了。”
葛宝儿刚坐过的垫子。
溪柳已经留在垂丝堂伺候七年了,也从少女变成了出嫁的妇人,她道:“是。”
葛宝儿回了院子。
丫鬟问她:“姨娘,您真的要夫人去帮蔺家说好话啊?”
葛宝儿冷笑:“怎么可能!”
“蔺云逸胆敢笼络那么多人一起欺负我的庆儿,我还帮他!凭什么!”
她咽不下这口气。
葛宝儿真是心有不甘,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可我不得不表面这么做,不然大爷和庆儿,都更恨我……”
她想不明白,哽咽道:“我已经给了庆儿最好的。大爷想做什么生意,我每次都厚着脸皮求我父亲母亲帮他,我帮他管着这个破烂的家,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啊!”
葛宝儿恨死了:“七年了,没有一个人念着我的好!”
她哭着说:“她刚死的时候,天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都恨我……他们都恨我……”
“我的庆儿……我才是他亲娘啊!到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母亲。”
陆争流更是绝情。
每当她崩溃的时候,他只会轻描淡写地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葛宝儿擦了擦眼泪,问丫鬟:“老夫人怎么样了?”
丫鬟说:“今天倒是吃了两顿。”
葛宝儿笑了起来:“去看看老夫人。”
陆老夫人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看见葛宝儿就像见了鬼。
她干瘪的手伸出去,却没有力气抓东西,嘶哑地喊着:“毒妇……去死……毒妇……去死……你下……地狱……”
葛宝儿摸了摸自己头上华丽的金钗。
她弯腰低声说:“不是您先给我下的毒吗?”
“我只是有样学样。生不如死,您不喜欢吗?”
陆老夫人张开嘴,流了很多口水。
“云婉……云婉……回来……云婉……”
葛宝儿冷笑:“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老太太还在喊:“云婉,回来……回来……我错了……”
葛宝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大爷,不去码头了?”
车夫纳闷。
陆争流道:“去赤象寺。”
他不信葛宝儿有那么好心,但他……曾经是云逸的姐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云逸婚事总是耽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