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父母所生,苏秀梅长相与苏大山像了个十成十,而苏秀春骨相随父该瘪的鼓该鼓的瘪,皮相却占了刘氏的几分美貌,好好拾掇拾掇也可以是个清秀的姑娘,再添几分梳妆娘子的手艺也算美人了。
去年苏秀梅就已到了嫁人的年纪,邻村的小伙子过来相看,苏秀春偏偏跑出来惹眼,小伙子两相一比较,直接就要求换人。
要不是谢家的人来,苏秀春现在就已经嫁过去了。
一窝的姐妹,她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不要脸!养了你这么多年,发达了不知道帮衬,还想着一个人吃独食!你快去,咱们是姐妹,住在一起是应该的。”
苏秀春气急败坏道:“劳什子姐妹!我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你算个屁!”
“说你是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给你脸了!”
苏秀梅推了她一把,狠狠道:“你要是不想办法留我下来,我就去告诉他们,你根本就不是……”
苏秀春急得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骂道:“贱蹄子!娘不是说了不许乱说吗!我被赶走了,你又能得什么好?难道你还想回村里啃泥巴去?”
苏秀梅闹起来:“我不管!我不好你也别想好!你不说,我就拉你一块被赶出去!你也别想过好日子了!”
苏秀春气得把她搡在地上,苏秀梅哇的一声顶向她的肚皮。
两个人你挠我抓地扭作一团厮打起来。
王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一群丫鬟围在那里劝架,没人拉得开这对打得难解难分的姐妹。
王氏是深闺长大的娇小姐,哪里见过这场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缓了缓才按着胸脯道:“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拉开!快啊!”
几个仆妇终于把人拉开了,两姐妹头上都像顶了个鸡窝,衣服被扯得不像样子,脸上也一片红一片青的,顶着几道爪子印。
这么一看,两人长得竟还挺像。
王氏愣住了。
电光石火间,刘氏猛地扑了过去:“儿啊!”
她本是对着苏秀春喊的,转而又扑向苏秀梅。
“阿梅啊,这不是自己家里了,阿春也不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还像以前那样闹得不像话!知道的以为你在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欺负人呢。这叫我怎么说你啊!”
苏秀梅看到王氏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当着人家夫人的面打人,人家该怎么看自己,又哪会自己留下来,便乖乖巧巧地给王氏赔罪。
苏秀春总算还没蠢到家,自己那么大个把柄在苏秀梅手上,惹急了她真被捅破了就完了,只能憋着气儿认错。
王氏性子绵软,却不是傻子,心知定是姑娘间掐尖儿闹的。
只是与这等浑人纠缠简直能短命三年,既给了台阶,她便装傻充愣地揭过去。
本想借着头痛打发母女俩走,刘氏适时地请求与苏秀春说几句话,王氏不好不应,便让人将几人送去秋桐院。
人走光,四下安静了,假山洞口处慢慢走出一人,眯着眼看向刚刚闹事的地方。
婢女道:“小姐,没想到这三姑娘也是个假的!咱们去告诉老夫人,把她撵出去!”
“为何要撵出去?”
谢琼韫声音清淡,落于虚空中飘渺若无物。
“大伯母身子骨不好,有个女儿陪她不好吗?”
“记住,苏秀春就是大伯父的亲女儿,可别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