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深吸一口气,正要起身,让季衍尘这个病人来配合自己,结果后背忽而被季衍尘的膝盖抵住,想走都不能了。
抬眼一瞧,季衍尘也正盯着她,缓缓开口:“我累极了,就在此处吧。”
“……”
病人都这么说了,苏晓能不应吗?
“你若累,我用腿撑着你。”季衍尘的膝盖往前顶,让苏晓越发不自在。
但已经来不及再开口,这人,都已经闭眼假寐了!
苏晓暗暗摇头,拿起药箱里常备的针线,在烈酒里细细泡了一会,又仔细擦干,下了第一针。
以前也给季衍尘缝合过伤口,但那时候,要么就是他陷入昏迷,要么就喝了药,是有麻醉效果的,全然不似今日。
抬眼看去,季衍尘表情淡漠,似乎现在被针刺穿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手。
苏晓低下头,加快手上的速度,只有这个过程更快,受到的痛苦才更少。
季衍尘暗暗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晓这副认真的模样。
原来受个伤,这般好使?
前些日子来,苏晓不是要把他赶走,就是嫌他烦,甚至还有好几次,都直接把他推了出去,今天……
他目光一凝,紧盯着苏晓耳后头发上的一小片灰,不觉拧眉:“头上有灰?你烧什么了?”
苏晓被打断,心不在焉地道:“就是先前有人在我房间后面烧浓烟,可能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闻言,季衍尘的神色更差了,当即冷声传唤:“寻谷。”
寻谷立即进门,看了一眼苏晓,安静躬身,示意季衍尘吩咐。
“今夜出了何事?”
寻谷低声道:“是袁霜霜,妄图以私通之名嫁祸王妃,不过,楼夫人已经毒哑了袁家诸人,也打折了手,送回去了。”
“毒哑?”季衍尘挑眉。
“别动!”苏晓低喝,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继续缝合。
缝针是个细致活,动来动去,小心把手臂扎穿!
季衍尘一笑:“好,不动不动,我……咳。”
话到一半,才想起来还有个寻谷在这儿。
他尽力紧绷着神色:“去寻子竹,以牙还牙。”
苏晓已经缝好了伤口,抬眸看他:“嫂嫂都帮我解决了,也没什么好报复的了,倒是你,今夜为何受伤?”
寻谷直起身子,看苏晓几乎是被季衍尘圈在怀中,身上的披风早就掉了,季衍尘身上的外衫也被脱下,这样一幅画面……
“属下告退。”她低声应着,轻手轻脚地拉好了门。
再看天边的皎洁明月,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心下却反倒更松快了些。
经过窗户外面,还能听到季衍尘一本正经说着瞎话:“我被杨兴知跟踪,一时反不好离开。”
果然,苏晓语气无奈:“那还有何好说?就在这里住呗,正好,明日一早还要换药的,近几日,你也少动手。”
寻谷加快步伐,白眼都已经快翻到天上去了。
先前季衍尘回来,子竹也一并回来,都说了,他只是一时不查才被伤到,那杨兴知才真实差点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