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啼笑皆非:“母家?我母家不就是苏家?”
“不对吧。”寻谷双手抱臂,“你母亲是太长人士,当初嫁到苏家,填了无数嫁妆进去,才让你爹一个区区的从四品官员,上朝只能站在末尾,一路爬到正三品的吏部尚书,又因为让你嫁给主子,讨了太子安心,如今已然登阁拜相,位列正一品,成了太傅!”
“而你这个亲生女儿,却被你爹当成弃子,用来恶心主子,玷污主子的名声,不仅让主子沦为天下的笑柄,就连你,也险些命丧荒野。”
这也是头一次,寻谷不带多少情绪地说起这些。
听到这些话,苏晓心里没有怒气是假的,可寻谷的话没有分毫偏颇,都是实情。
“你忘了你为何会成为一个笑话吗?你明明就是苏家嫡妻正出的长女,却被教养地大字不识……”寻谷想起来了,又问:“对了,你到底是被谁教出来的?难道你母亲给你留了暗中教导的师父?”
苏晓移开视线,随口道:“有仙缘,梦里拜了个师父。”
看她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寻谷只觉得无语。
敢不敢再扯一点?
“但你母亲难产而亡不出三个月,你继母就进了府,紧接着不到六个月,就产下了苏府长子苏和庆,你身边的乳母,也就是你母亲自娘家带去的人,也在离京探亲的路上死于非命,从此,苏府还和太常申家断了联系。”寻谷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晓紧紧拧眉,连原主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些事。
寻谷无奈:“夫人,你从小到大,身边没有自己人,张氏为了她自己的名声对你百般顺从,养得你目无天地,你想啊,你上没有真心实意的族亲教养,下没有一心为你的至交好友,何人会告诉你?彼时的张氏,已经成了苏大夫人,京城多少女眷为了和炙手可热的苏家打好关系,拼了命地讨好张氏,又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提及这些旧事?”
苏晓目光一凝,心里忽然一阵阵揪着疼。
原主啊,原来是个从小就被他人玩弄于手掌之间,直到死都没能得知一个真相的笨蛋。
更可笑的是,她听到这些,心里竟隐隐生出了恨意。
还用问吗,原主的生母为何而死?
是被人吃干抹净过河拆桥,悲愤惨死!
砰!
苏晓压抑不住心头怒意,大力摔上箱笼,抬眼看向寻谷:“为何现在告诉我?”
寻谷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道:“我看你似乎是忘了,所以出言提醒。”
其实寻谷明白,苏晓不止是忘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
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当初主子被赐婚,他们稍微一打听,就查明白了的事,苏晓居然一无所知。
苏晓用力闭上眼,努力搜寻脑子里面的记忆。
苏家众人的伪善,原主父亲的漠视,全都历历在目。
只可惜原主被养成了一个蠢货,替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从来就没看明白过。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接着收拾。
葛家村的婶婶们,给她做的这几身新衣裳,一定得带着。
寻谷只觉得头疼,苏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你还收拾?”
苏晓神色淡漠:“不是要回京了么,现在不收拾,什么时候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