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志远已经被这几个县官簇拥着进门,梁方身为邹县衙门目前最大的官,理所应当地就站在门前听候吩咐。
却听里面传来几个县官战战兢兢的声音……
“知府大人连夜赶来,实在辛苦,先喝口茶。”
“知府大人,令子这儿,有我们守着就行了,衙门里已经备好客房,还是请大人先行歇息吧?”
一个个的,谄媚谨慎,恭敬万分。
魏志远沉着脸,先给魏杉上了香,缓缓走到棺木旁边,紧紧盯着魏杉的脸。
“儿啊,为父几日不见,你的脸色怎么这般差了?”
见状,几个县官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令人感伤的。
然而下一瞬……
“无用之人,扔去乱葬岗埋了就是,摆在这里碍什么眼!?”魏志远乍然爆喝。
几个县官都吓了一跳,齐齐低了头,就差当场跪下去了。
好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魏志远这话,指的是周扬达。
随后梁方带人推门进来,等着魏志远的指示。
魏志远还憋着一口恶气,瞟了周扬达的棺木一眼,冷道:“没用的废物,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官的儿子摆在一起收受香火?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便是!”
梁方眉毛一挑,摆摆手,其余捕快立即上前搬棺木。
直到了门外,他们才大着胆子问出声:“梁方,当真随便扔了?这……周大人对咱们不错呀!”
“魏知府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就别对着干了,找个好地方葬下吧。”梁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只给自己留了几个铜板,其余的都给了他们。
“梁哥!”
“好了,去吧。”梁方摆摆手,又叹道:“接下来这些时日,醒着神,当差要万事小心!”
“哎!”
不管老的还是小的,都齐声答应。
现在,周扬达已经自缢,张捕头也已经被关押,能主事的就剩下梁方了。
也是因为梁方提前给他们提了个醒,才没有和张捕头一起去干那些丧良心的事,要不然,现在被关进地牢里的肯定也有他们。
既如此,不对梁方言听计从,难道去听魏志远的,再等着和周扬达一起自缢么?
目送他们离去,剩余的几个越发懂事,冲着梁方点点头,都凑到灵堂四周去打听了。
梁方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缓缓跟上。
可里面的谈话,愈发骇人听闻!
只听魏志远冷声道:“周扬达的家小已死,照旧难解本官心头郁气!”
其余人都吓了一跳,越发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
听这意思,周扬达的家人,是死在了魏志远的手里?
“知府大人还请宽心,若有什么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对对对,万死不辞!”
都听到这个消息了,更知道他们自己的家人,也都在魏志远的掌控之下,岂敢不从?
魏志远满意地轻舒一口气,又沉声道:“本官的庶子身在京城,身患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