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张捕头跟了周扬达多年,对他十分了解,立即道:“当初大人您听从魏知府的安排,把儿子送到许州向学,如今您儿子已经中了举,就待再考,一举中第能搏个官职,更在魏知府的安排下成了家,您的妻子,还有您儿子一家,可都在他手里握着,难道您还有别的路吗?”
周扬达猛地抬眼,直直盯着张捕头的双眼,也不知是从中看出了什么,半晌,冷笑出声。
张捕头有些心虚地低头,但还是咬牙说道:“大人别怪卑职说话太直,许州地势宽,也都穷,总共六七个县,其县令,包括大人您在内,都是被魏知府这样控制着的,卑职……也希望大人您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如此,卑职才能跟着大人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周扬达苦笑。
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还指望着平步青云?
“大人!”
张捕快了解周扬达,看似矜矜业业,实则唯唯诺诺,说白了就是怕惹祸上身,只想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但上有魏志远,又怎么可能真正地安稳?
“从一开始,我也对阿尧姑娘敬佩有加,她品性纯良,心系百姓……”
不等张捕头说完,周扬达隐忍着低吼:“那你还听魏志远的鬼话,劝本官杀了她?”
“大人啊!”张捕头叹道:“这不能怪卑职,要怪,就只能怪葛阿尧她太不长眼!本身交出制药方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她非要犟着,非要等寒舒云和楼奇都掺和进来!掺和也就罢了,她居然异想天开,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大靠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魏知府下不来台,她……她就是自己在作死啊!”
见周扬达沉默不语,张捕头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周大人,她确实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大夫,可这种人她不要命,难道您还得替她背着?如今,魏知府那边千头万绪,尚能分出心来对付葛阿尧,难道她还能有活路?”
周扬达咬紧腮帮子,半晌,低声呢喃:“可葛家村的人,到底无辜!”
“大不敬者尚且要株连九族!”张捕头眼睛都红了:“她葛阿尧算个什么东西?葛家村的人跟着她,个个不长眼,难道您不出手,他们就能活命?都不能!”
他越说,脸色就越狠:“为今之计,您若是先下手为强,旁的不说,把葛阿尧的制药方子弄到手,再把魏知府的要求做到,到时候,事,有魏知府帮您平,前途,也自有魏知府带着您走!”
周扬达浑身一震,如雷贯耳。
是啊,都想要制药方,那他就先拿到制药方!
只要手里有了魏志远最想要的东西,那魏志远也不至于真让他走投无路!
砰。
周扬达死死握住椅子扶手,咬了咬牙,张捕头立即凑上前听他低语。
很快,张捕头脸上闪过一丝暗喜。
这个昏聩无能的周扬达,总算是知道出手了!
……
苏晓和寒舒云走回曲水巷,半路脱掉了这身男士外袍,径直回到小院。
见她还平安,寒舒云也就没有跟上去,想着去医馆看看,盯着那些药丸,只是一路都在想,那楼奇先前究竟是怎么突然消失的……
而苏晓却站在院里,发了大半天的呆。
其实她很想找季衍尘问问,关于楼奇和元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