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妇孺用的是和苏晓一样的方子,有几个身子本来就好些的,也在入夜之后平复了下来,但其他人都和苏晓一样,始终病情反复,难以压制。
以苏晓和胎儿的脉象上来看,本来就用不得猛药,现在更用不得了。
但这样的病不能拖,越拖越危险!
外面的或许还能熬,熬到天光或许就好些了,可苏晓不行!
“我要施针,你让开些!”班灵冷声赶人。
她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按照苏晓所说,把苏晓叫醒斟酌,如此才能医治得了苏晓自己!
说到底,班灵就是没有底。
自己的医术,本身就是不如苏晓的。
苏晓睁开眼,入眼就是季衍尘形容枯槁的脸颊,立在床边紧紧盯着自己。
恍惚之余,她用力闭了闭眼,张口喉咙生疼:“怎么了?”
班灵仔细说道:“凡健硕之人用药皆有效,但你用的方子效果不好,到现在还是反复发烧。”
“用驱寒方。”
“驱寒?”班灵有些迟疑,“可你的症状分明是发烧啊!”
“寒气入肺腑导致高热不退,加了重药的方子本身就是以驱寒为主,退热次之,你用驱寒方,稍稍调整药量就可。”
“知道了。”班灵把苏晓放好,想想又道:“快好了,你撑着。”
苏晓沉沉点头,才刚动,脑子里就如同一大滩浆糊在来回搅动,难受不已。
阖上眼睛,她眉头紧皱地往床里挪了挪,分明就是在躲。
季衍尘心下阵痛,摸着她身子又滚烫起来,拿过冰帕继续为她擦拭。
自己能做的事,实在太少。
……
夜色沉沉,这一夜的镇北侯府注定没个消停。
寒阳兵回来住进客房,他去城里临时的收治点看过了,决心要和家人离得远些。
寒刈立在屏风外,听寒阳兵这么快就开始咳了,顿觉忧心:“阿爹在那儿喝了水?”
下人无奈道:“没办法呀,侯爷口干舌燥,看那是才烧开的茶也没多想,等到大夫们提醒已经迟了!”
“苏晓还没醒,您又病倒!”寒刈烦躁的很,语气里很有些指责。
寒阳兵黑了脸:“你担心她怎么不去守着?就知道到处乱跑,回头佳人被夺走看你怎么哭!”
寒刈的脸色更黑,这种对儿子扎心的话,也就寒阳兵说得出口。
他为何不去守着,难道寒阳兵心里没数?
“总之查清楚了,有人曾见到大月山春拿着水囊鬼鬼祟祟出现在侯府后方,也从驿馆里搜出数个水囊,已经送到班灵手里查验,但我闻过了,肯定就是她!”寒刈捏紧拳头,可恨那对兄妹已经被杀了,不然他非得亲自动手不可!中信小说
寒阳兵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不免长叹出声。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在北境戍守这么多年,居然会一遭栽在这样下作的阴险手段之中!
“阿爹,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寒刈满腔怒火,“雪邦国胆大包天,在我北境胡作非为,合该立即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