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晓在这北境是贵客,家家户户都把压箱底的糖拿了出来,加在乳茶里反而觉得齁。
“这两位的父亲,曾是我阿爹手下的参将,看你冻得厉害,带你过来坐坐。”寒刈随口介绍了几句。
苏晓挑眉,参将之子,身份也是贵重的。
可这房舍里面简简单单,用石头堆砌的墙面里还有不少缝隙,因为在墙外沾了布,所以风吹的时候滋啦作响。
家具,都还结实,但看得出来,两口子都很俭省,感觉都是从不同的地方买回来,或是找不同的木工师父做出来的,什么样式的都有,拼拼凑凑,形成了这个家。
最多的还是各色兽皮和羊毛做的毡子。
兽皮的成色都很好,也很完整,一看就很暖和。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说是找的白狼剥下来的,白净里夹杂着一点青灰,甚是好看。
非要比较,自己身上这件的成色,恐怕还要差一些。
这么好的兽皮都堆在这里,还真是可惜。
就算是京城,要找这么好的皮草,也是极为难得的。
而这儿……
胡乱堆放在榻上和椅子上,瞧着都用来当坐垫用了。
夫妻两人还是揣着小心翼翼,在苏晓好奇打量的时候,紧张地互相对视,又无措地看向寒刈,见寒刈只是纵容地盯着苏晓,越发手足无措。
“仙女姐姐在看什么?”小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语气却很有寒舒云那等直爽又轻快的意味。
苏晓笑笑:“我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想看看你的家,会让你不高兴吗?”
不等小姑娘开口,她父亲已经呵斥出声:“你别胡闹!这是尘王妃殿下,你要行礼的!”
话才刚说出口,他自己先怔住了。
说是要行礼,可他也没行礼,现在想要找补一番,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苏晓道:“我们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大家看到我也没这么客气,你们也无需这样,自在些,说说话。”
寒刈轻缓开口:“在外面,他们是怕不小心得罪了你,所以都离得远,现在你出现在家中,这两个当然吓到了。”
“那……”苏晓轻轻拉住小姑娘,转而笑看着这忐忑不安的夫妻二人,“方才骑马累了,我想多坐一坐,不然二位先忙着?”
夫妻两个下意识的觉得不妥,可寒刈也点头了,顿时如蒙大赦,干笑着退了出去。
不多时,小姑娘也跟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好些奶块和肉干。
“阿爹阿娘说你是王妃,王妃是什么?”小姑娘嘴上说着,手里捏着一大块肉干,都递到苏晓嘴边了。
苏晓很给面子的咬了一口,发现咬不动,拿过来慢慢啃:“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小姑娘懵懂的点头,看着桌上的那壶乳茶移不开眼:“阿娘放了好多糖进去,那是我们家最贵的东西,仙女姐姐,甜吗?”
“最贵的东西?”苏晓把自己那碗放在小姑娘手上,有些怨怼地看了寒刈一眼:“四哥,好歹是参将的后人,怎么生活地如此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