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谷和元月也笑出声,还示意苏晓看向路旁,那是一个茅草棚,里面摆着两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着陈旧的陶器茶具,旁边则有两个下人跪着烧纸钱。
“噗嗤!”苏晓又笑了,而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寻谷赶车,知道苏晓有兴致,还特地把速度放慢了,就让苏晓笑个尽兴。
这一笑,笑得苏老夫人和张如雪面红耳赤,随着马车旁策马而行的苏和庆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苏老夫人憋不住了,低斥道:“今天是明辉太后停灵的日子,你身为尘王妃,不跟着哭一哭也就罢了,居然还笑?当心皇上治你的罪!”
苏晓越发乐了:“皇上治不治本宫的罪,本宫不知道,但你苏家在今日故意做出这等丑态惹人发笑,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难道你就不是苏家人?哼,苏家获罪,于你有什么好处?”苏老夫人不甘心地冷哼。
“自然是天大的好处!”苏晓不屑地脱口而出:“本宫就爱看人出洋相,尤其是苏家的洋相,至于苏家人……小老太太,你怕不是忘了吧?本宫可不是苏家的人。”
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你的名字确实从族谱上划掉了,但老身做主,已于数日前,把你的名字写了回去。”
“什么?哈哈哈哈!”苏晓越发放肆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苏老夫人怒道:“所以你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身为尘王妃,又是苏家的嫡长女,你在这种日子如此失态,当心连累全家!”
“连累全家?”苏晓止住笑意,勾了勾唇。
苏老夫人一直盯着她,见状,得意一笑:“知道收敛就好,放心,家人永远是家人,祖母不会害你!”
“呵。”苏晓冷笑,忽而起身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就站在车前赶马要坐的位置,高高的,就算是后面的人,也都能看到她。
她方才笑声不小,早就引得许多人注目了,这时又见她忽然站在了马车上,不论前后,或是沿途看热闹的百姓们,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只见苏晓朝着国寺的方向遥遥一福,朗声道:“今日是南宫太后停灵的日子,本宫身为尘王妃,路遇可笑之事,放肆大笑,是对太后的不敬,在此,向太后告罪。”
众人都瞧着,没人接话,也不知道该接什么。
其实吧,南宫里的明辉太后多年来不肯踏出南宫一步,就是皇上和皇后,以及宫中嫔妃和皇储们前去探望,也多是避而不见的。
苏晓进宫侍疾那么久,倒还能跟在太后身边伺候,这份情谊已经是难得了,如今人死如灯灭,不过是笑了几声,谁能怪罪?
以苏晓的身份,又有谁敢怪罪?
正想着,又见苏晓忽然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怎么也该有一二百两了。
苏晓一身素衣,薄如蝉翼的披肩迎风起舞,扬声道:“我北越国力富强,儿郎们英勇善战,且看今日谁敢接了本宫的悬赏令,事成者,不论身份高低,若武力高强,则入军效忠,若智力超群,则举荐入朝!”
话音落下,整条大街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究竟是何意?
是尘王妃疯了,还是大家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苏晓也不急,照旧迎风伫立。
沿途送灵的队伍中,自己人多得很,沈和言与林暮雨两口子就在其中。
沈和言笑了笑,大声问道:“敢问尘王妃,臣能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