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非但没死,不日还要洗清罪名了。
从今往后,照旧可以经常在这京城之中把酒言欢,而不是剩他一人,连个说话的兄弟都没有。
……
苏府。
苏承嗣才刚进门,张氏就匆匆忙忙迎上来:“老爷回来了?如何?”
“进去说!”苏承嗣指了指屋子,颇有些惊疑地回头四顾。
他总觉得,仿佛有人跟着他。
好不容易进了屋子,张氏越发心焦了,一边为苏承嗣宽衣,一边道:“这几年,老爷虽是和太子殿下攀上了关系,娇然和太子的婚事也快定下来了,可是太子总让老爷想尽办法地去亲近四皇子,四皇子为人大方,为了拉拢老爷,更允诺了不少好处,就连娇彤那孩子,也已经得了四皇子的亲眼,这眼看都要成四皇子妃了,怎么……”
“好了好了!”苏承嗣被她说得头疼,无奈道:“娇然和娇彤都是你我的孩子,难道我能不疼么?幸好,眼下谁的婚事都还没说定,四皇子那边自是不必再想了的,问题在于太子那边。”
“怎么,难道太子还想放弃和娇然了?”
苏承嗣又是叹气,他只觉得,这一年叹气的次数,都没有今天晚上多:“娇然和太子之间的情分,倒是无妨,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太子如今年级尚轻,已经颇具帝王风范了,倘或这次四皇子当真获罪,而本官不能独善其身的话,恐怕娇然当不了太子妃了!”
当上太子妃,那就是未来的中宫皇后!
如果只能以侍妾的身份入府,那就只能是嫔妃。
到那时候,于苏家还能有几分助力?
“那四皇子那边,又如何了?”张氏想了想,倒是松了口气:“当年尘王获罪之事,老爷根本就没有怎么插手,如今四皇子再怎么因此获罪,应该也怪不到老爷头上来吧?”
苏承嗣哭笑:“如雪,你可知,这一次清查尘王旧案,是势在必行的!而四皇子一旦获罪,其党羽必定会遭受太子一脉的狂轰滥炸,本官实为太子的人,可在百官眼中,与四皇子交情不浅,如何还能摘得干净?”
很久没有直接听苏承嗣叫出自己的闺名,张如雪只觉得心里一阵暖热。
她只想好好安抚眼前已经半百的夫君,柔声道:“老爷,这一切,怪天怪地,只怪苏晓那个祸殃!若不是她,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面,又何必被推到尘王府去?您又怎么会为了保全慈父的名声,而委曲求全地去和四皇子周旋?又如何会被文武百官误以为,您已经是四皇子那一脉的人了?”
“所以,都是因为那个灾星!如今都死了,竟还给苏家带来这么多祸事,让老爷您没个消停!”
听了这话,苏承嗣心底忽而就舒畅多了。
不错,这一切,只能怪那个孽障,又怎么可能怪得到他的头上?
他去讨好太子,是为了苏家的仕途和权势,能够在京城之中永远屹立不倒!
而他后来听命于太子,刻意与四皇子多加联络,也不过是因为把苏晓嫁到了尘王府,而尘王府与四皇子交情又不浅的连带缘故!
如今,苏晓和季衍尘明明都死了……
既然死了,就该死得干净些!
好端端的又非要翻案,搞不好就要把四皇子害得翻不了身,连带着苏家也没个安宁!
“为今之计,只能是帮太子,摁死四皇子了!”苏承嗣咬紧牙关,沉着声音说道。
“那这样,可行么?”张如雪一边给苏承嗣捶着肩膀,一边忧心忡忡的:“妾身愚见,倒不如暂时别插手,反正,死了的是咱们家的人,关于四皇子那边,太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四皇子自然难以逃脱,而老爷您,还有咱们全家,只消去质问四皇子,究竟为何要害了咱们家的人,那不就行了?”